到宽慰,反而更加揪紧了。
他伸手去擦伊恩嘴边的血迹,伊恩静静地看着他。
诺尔说:“我宁愿戴着手铐的人是我。”
他觉得伊恩正在死亡,虽然没有像林斯和沃克一样开始腐化,但也不可避免地、一步步地步入死亡之地
。
“我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你?”
伊恩说:“会有的,我还没有绝望呢。”
“对不起。”诺尔忽然说。
“因为你不会被病毒感染吗?如果你能产生抗体制造疫苗,我们应该感谢你,但如果不能,那也不必道
歉,因为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
“诺尔,站到我面前来。”
诺尔站起来,擦了擦眼角,那里是干燥的,但他觉得视线很模糊。
“弯腰,离我近一点。”伊恩继续说。
诺尔就照他说的办,走到他面前,弯下腰。
“再低一点。”
然后,伊恩抬起头,在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吻。
诺尔无法解释这个吻,因为它有很多意义。它像一个约定,像一次感谢,像一种深厚的感情,也像安慰
、像Yin天里第一道阳光、像救援者伸出的手,甚至像告别。
轻轻一碰,伊恩离开了他。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知过去与未来,如同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
不要说这是爱,那太渺小了。
诺尔望着他,心中有一种难言的酸楚,干燥的眼角终于shi润起来。
如果没有这场灾难,他可能不会遇到伊恩。可是他来了,又不得不面对这种绝望的生死离别。无论哪一
种选择,人们总要面对自己必经的考验。
“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伊恩转头望着窗外,一些细小的尘埃在光亮中轻盈地舞动。
诺尔也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我们还能走多远?”诺尔问。
“往前走就知道了。”伊恩回答。
“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什么如果,你是我认识的诺尔·卡奈斯。”
诺尔回头凝视着他看向窗外的目光。他在想什么?
他想到了死去的银灰小队的士兵们,那些被沿途的泥土掩埋的年轻生命比留在相册里的家人更生动,他
们的死是对他的残酷剥夺。不管诺尔是谁,是什么,伊恩都要承认他存在的合理性。
诺尔不再问了,这就是答案。
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伊恩的狂热敬佩,那是因为他对生命的执着追求。
以前伊恩只是不想失去身边的人,现在他也不想失去自己的生命。
“一起坐一会儿吧。”伊恩说。
诺尔就把椅子搬到墙边靠着窗户,和他并排坐在那里,抬头仰望外面的蓝天。
没有人打扰,里奥斯少校似乎忘记了他们的存在,直到中午时分才把门打开。
“我们要出发了。”
跟随着少校一起进来的是那个领头人。
“内森·卢克少尉,负责押送犯人前往研究中心。”
“其他人呢?”诺尔问。
“你会见到的。”
“把手铐打开。”
“不行。”里奥斯少校说,“给你自由是因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伊恩·利特中尉和银灰小队的士兵都是
罪犯,而你没有城市基地居住证明,不能算逃亡者,因此我仍然以对待普通平民的方式对待你,希望你
能珍惜这种待遇。”
“我说过很多次!伊恩不是罪犯,他没有擅离职守,也没有逃跑,相反他做了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军人
一直没有去做的事,为了结束这场灾难不惜舍弃生命。把他送上什么见鬼的法庭是个愚蠢的错误。”
“这不由你来判断。”少校说,“见鬼的法庭会有最终审判结果。”
伊恩被一个士兵从椅子上拉起来推向门外。诺尔无暇再和里奥斯少校对峙,紧跟着走出去。
他们被带到外面的空地,那里站着银灰小队的全体队员。
罗比第一个回过头来。他的脸上有点伤,手上戴着手铐,像是刚和人打了一架,模样狼狈而愤怒。看到
诺尔和伊恩时,这个愤怒的士兵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整整一天的担心落了地,他连脏话都忘在脑后。
“中尉。”罗比别扭地说,“我们没事。”
然后雷吉也转过来,接下去是菲利普,一个接一个,士兵们纷纷转身望着他们。
诺尔看到佐伊·佩吉特少尉站在一旁。
佐伊的目光望着前方,似乎不愿和诺尔对视。罗比向她站着的地面吐了口口水,他也认出她是那个假装
被感染者围攻的女孩。
内森·卢克少尉朝罗比看了一眼,阻止了身旁士兵举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