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它来说并不重要,但又必须有一个名字的
缘故。
第七观察者并不喜欢这样的测试,他们对待它的谨慎态度就像一群孩子在防备一个按门铃的陌生人。可
是,事情发生的十分突然。在测试将近尾声时,第七观察者的脑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很难过。”
她不解地望着四周,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那是来自于感应器传递的信息。
她又惊又喜,望着玻璃内侧问道:“为什么难过?”
“因为很孤独。”
难过是一种情绪,孤独也是,但它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你呢?”它接着问,“你有没有感到孤独?”
第七观察者一直就在这里,她和另一位观察者轮流观察它,为它的成长做事无巨细的记录。
“我并没有感到孤独。”第七观察者说,她不知不觉地回答了它的提问,“因为陪伴你是最大的幸运。
”
这是事实,她一直着迷地沉浸于观察它的这项工作上。
“你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每天只是问我一些枯燥的问题。”
那声音十分柔和,像一个温柔的朋友。第七观察者的不安却多于惊喜,它成长的速度超出了预想。
“难道你不想念爱德蒙·哈里斯吗?”
“你怎么会知道他?”
“我听到了你和九号女士的谈话,爱德蒙是你的爱人。”
第七观察者想起来了,上周她和同事闲聊时提到了爱德蒙的名字。他确实是她的爱人,是她亲密的伴侣
,他们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再过两天她有一次和他通话的机会。她多么想念他,难道这种思念已经毫
无保留地在她工作时流露出来了吗?
“我们不应该聊他,这是我的私事。”
第七观察者仍然心神不宁,他们期待它的成长,但不希望它成长得太快。事实上,他们越来越谨慎,制
定了更严格的观察规则。
“这是你的私事,很抱歉。”
“艾克斯。”第七观察者问,“你能看得见吗?”
“屏幕上的画我能看见。”
“不,我是说你能看见我吗?”
“当然,这里有很多摄像机,我可以通过它们看到你。”
“如果没有这些连线呢?”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可以不借助外物看到东西,我也应该可以,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
“你能不能看出我现在的情绪?”
“情绪?”
“就是你说的,难过、孤独,还有思念。”
“我可以分析你的表情。”
“我不要数据,我需要你的感受。我给你看过很多照片,无数人的喜怒哀乐都在上面,你一定可以从中
领会情绪的奥秘,但我需要的是感受。”
“感受。”
“是的,像人一样。”
“像你一样?”
“像你自己一样。”
“我想听一些故事。”它说,“你能带些不一样的故事来给我吗?”
“我不知道,这不符合规定。”
“但是有什么风险呢?”尽管她看不见它,却能想象到它困惑的模样。
是啊,有什么风险呢?
它被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
她觉得规定过于谨慎了。
“你想要什么样的故事?”第七观察者问。
“所有的故事。”
“我不可能给你所有故事,这世上的故事太多了,多到没有人能够读完。”
“我可以。”它说,“只要你放在那台机器里,我可以全部读完。”
她没有犹豫太久,他们本来就计划让它更多书籍,她只是把这个计划提前了一点。
“谢谢你,茉莉。”
它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她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涌起一种狂热的崇敬和隐约的恐惧。这是对科
学的最高敬畏,在这宽敞空旷的房间里,她觉得自己渺小而卑微。
“你要把我们之间的对话全部清除,这是我们的小秘密。”它说。
它没错,她飞快地照做了。
“明天我会再来。”哪怕用她对它的进步标准来衡量,它也超出了预想。在她眼中,它已经不只是一缕
思想,而是一个可以独立思考的个体。
这令她害怕。
害怕并且激动。
但更多的是激动。
时间到了,她转身离去。
“你不用和我走在一起。”
诺尔望着前方似乎永无止境的道路边走边说。
他没有经历过这样严苛的行军,要求他休息时必须立刻入睡,迅速恢复体力,一两个小时后醒来就要继
续往前走。
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