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了一小把水,向他泼过去。
等方修回过头来斜着眼看着他,常逗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一脸刚拔了老猫胡子的耗子样,脸都吓白了,简直连说都不会话了,好半晌,才嘴唇哆嗦舌头短路地说:“我……我……我是故意的。”
方修:“……”
常逗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更哆嗦了:“我……我真是故意的!”
陆青柏笑得连柴都拿不稳了,方修就把手里那个毁了容的大萝卜随手往陆青柏身上一丢,带出一串晶莹的水珠,然后弯下腰,捧起一大捧水,劈头盖脸地向常逗泼过去。
常逗“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抱着头,一边扑腾着两条腿往后挪,就听“撕拉”一声,连不远处正不知道在拔什么东西的薛小璐和秦落都回过头来,常逗就像个乒乓球一样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捂住裤子,弯着腰钻到了陆青柏身后,用陆医生并不伟岸的身影挡住女孩子们的视线。
陆青柏看着他裤子上的大口子,笑得被口水呛住了,东倒西歪地直咳嗽,常逗就用手指捏住了那条裂得非常不是地方的口子,嗫嚅说:“别、别看了。”
方修一脸扭曲地低下头,肩膀耸动——他刚才亲眼看见,常逗露出了一点的内裤上画了一只黄澄澄的小鸭子。
小……鸭……子……
这时候苏轻正在林子里,肩负着今天晚上让大家吃上rou的这个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他瞄上了一只肚子垂下去几乎超过了腿的肥兔子,肥兔子毫无压力地蹲在那里吃草,苏轻躲在一棵大树后边。
突然,兔子的耳朵动了一下,以绝对和它肥硕身躯不符的速度蹦了出去。
苏轻飞快地从树后蹿了出去,手里攥着几颗小石子,可惜这东西和刀片不一样,形状不规则,不大好把握出力角度,虽然他的动作都很帅,十分像是拍武侠剧外景,但是成果不怎么样,全部放空了,还有一颗石子弹到了树上,又嘣了回来,鉴于他手劲没把握好,那玩意简直像子弹一样,呼啸着往他的肩膀上扫过去。
苏轻一缩肩,随后跳了起来,一把勾住一棵树垂下来的枝条。胡不归过来找他的时候,就看见他像人猿泰山一样地把自己晃悠了出去,落地时往前冲了足有十多米,正好落在肥兔子面前,那大兔子没刹住车,一头撞在了苏轻的腿上,晕菜了。
苏轻揪着兔子的耳朵把它给抓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小腿——这大屁股兔子,撞得人还挺疼,肯定青了。
胡不归在不远处看着他,露出一点笑容,整张脸都显得柔和起来:“身手不错。”
苏轻不知为什么,一抬头看见他,忽然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一声,挠了挠耳朵,然后又揪着兔子的耳朵晃悠着它沉甸甸的身体,借以微微低下头:“一般一般。”
胡不归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对他招招手:“东西够多了,他们那边好像还弄来了几条鱼,回去吧。”
苏轻应了一声,一迈步,就“嘶”了一声,皱了皱眉。
胡不归立刻问:“怎么了?”
“没事,被兔子撞了一……”
苏轻这句话还没说完,胡不归就走过来,蹲下轻手轻脚地挽起他的裤腿,苏轻整个人就变成了一块石头,连话都僵在嘴边了,呆呆地看着胡不归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指,在他脚踝上面一点的地方轻轻地揉了揉,抬起头问:“是有点青了,你动一下我看看,别扭了。”
不知道是不是抬头的原因,苏轻触碰到胡不归那双显得特别柔和的眼神,心里悠忽颤了一下,像是被人用棉花球远远地丢了一下砸中了似的,软绵绵地不着力,不疼也不痒,波纹却一圈一圈地荡漾了出去。
苏轻脑子很混乱地飞快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声说:“不疼。”
胡不归还以为他这是不喜欢别人碰,就慢慢地垂下眼,站了起来,两人沉默了一会,气氛有些尴尬起来,过了好一会,胡不归才说:“我昨天在悬崖上说的话,你要是不爱听,当没听见也行。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
苏轻就觉得更过意不去了,于是一冲动,很口不择言地说了一句:“我听见了。”
胡不归就抬起眼看着他,一双眼睛黑黑沉沉的,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来,好像很紧张,自动要握成一个拳头似的。
苏轻张张嘴,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偏偏这位御用外交官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莫名其妙地哑口无言起来。
这时,他手里一沉,苏轻一怔,发现原来是肥兔子醒了,正扑腾着悬空的四肢玩命挣扎,他下意识地劈手成刀,一个手刀下去,兔子又不动了,这回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直接被他拍死了。
“我听见了,那个……谢谢你。”
胡不归于是也跟着他沉默了,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也想不出该怎么回应这句话,苏轻就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胡不归的表情空白之余有些纠结,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地说:“不用客气。”
一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