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领子,手里拎着两瓶酒,一个礼盒,偏头避开一扇打开的破窗户,回头嘱咐秦落小心。
秦落依然不敢看他,默默地点点头,低头去看手上拿着的一张小纸条——是他们那神秘死者董建国的住址。
她不知道这个城市还有这么拥挤不堪的地方,那些灰蒙蒙的街道,弯弯绕绕地四通八达,到处是拥挤不堪的小平房,有风的时候垃圾随风而动,路口处还有烧烤摊子的痕迹,虽然拿着住址,她却还是有些晕头转向,只能闷着头跟着苏轻。
这时,小路的那一边出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看起来有四十来岁,或者更年长一些,枯黄的头发高高地用一个塑料夹子夹起来,手里拎着一个装垃圾的袋子,正好和苏轻走了个碰头。
苏轻那模样长得算得上十分出众,女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小路只能供一个人通过,两边的人都被堵住了,苏轻回头对秦落指了指身后,示意他们两个退出去,先让别人出来。
女人迟疑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眼神显出一点警惕来:“找谁?”
苏轻不言声,用眼神去示意秦落——乌托邦很可能在酝酿着什么大动作,行动之前是要往上打报告的,熊将军特别打电话,表示对现在归零队的核心队员编制表示满意,要求他们扬长避短,多面发展,特别点出秦落这位同志,要克服自身的毛病,于是本来要自己出来的苏轻就带上了这么一个只出气不出声的尾巴。
秦落有些惊慌地看了他一眼,有了外人,还显得苏轻熟悉一点,她终于敢看他了,可惜苏轻忽然假装对脚下翻起来的地砖产生了兴趣,心想只是打个招呼嘛,何况对方是个中年妇女,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帅哥,叫人看一眼都不敢,于是打定了主意一个字也不说。
她没办法,只能往前蹭了一步,细声细气地说:“您、您好……我们想找一下这个人。”
秦落把写着董建国地址的字条在女人面前晃了一下,唯恐声气大了把谁吹走了似的。
女人接过字条一扫,抬起头来的时候表情更加谨慎警惕了:“你们是干什么的?找他什么事?”
秦落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再次局促地去看苏轻。
苏轻笑眯眯地说:“大姐,我们是他老家亲戚,给他带点东西来。”
女人皱皱眉:“老家的亲戚?他老子娘都死了好几年了,老家就剩下个有点傻的兄弟,没听说还有什么别的亲戚。”
苏轻不回答,反而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
女人说:“我就是董建国他老婆,他老家的亲戚我都见过,没见过你们这一号人。”
苏轻“啊”了一声,故作吃惊地回头对秦落说:“这个是大嫂子,没看出来啊,看着太年轻了,一点也不像。”
秦落张张嘴,短暂地对上苏轻的眼睛,发现他一双眼睛实在太真诚了,真诚得一点也不像睁眼说瞎话的,只得默默地点点头。
女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甚至微微露出一点笑意,苏轻就接着说:“大嫂子你忘了,建国哥他三舅爷家不是还有几个表兄弟么,好几年不走动了。”
“你说的是……”女人一愣,想了半天,疑惑地问:“你难道是二表哥家的?”
“可不就是老二家的嘛!”苏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也难怪大嫂子不认识了,你跟建国哥刚结婚的时候我才这么高,还穿着开裆裤满街跑哪。”
女人“啊”了一声,恍然大悟:“对对,我有点印象了,你小名叫小东吧?”
苏轻理直气壮地说:“就是我就是我,哎呀哈哈哈,好几年没人叫过我小名啦!”
归零队属于秘密部门,当中无论是取证还是调查都不能惊动普通公民,恐怕董建国的尸体到最后也只能在他们调查完毕以后,通过一些手续转给公安机关,才能通知家属。一般原则是一切行动暗中进行,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暂时伪装成警方,但是像苏轻这样厚颜无耻到标新立异的地步的,目前还没有先例。
女人像是放下心来,脸色彻底缓和下来,又笑呵呵地看了秦落一眼:“那这位是……”
“我媳妇呗。”苏轻顺口胡诌。
秦落觉得脑子里“嗡”一声,魂都被炸出来了,呆呆傻傻地戳在那。
就听见通讯器里方修“嗷”一嗓子,带着点笑意地开玩笑说:“苏轻你怎么回事?她是你媳妇我怎么办?好歹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好吧?”
秦落脸上差不多都能往下滴血了。
胡不归低低沉沉地插进来:“行了,方修你的财产情况查完了么?苏轻,开玩笑注意分寸。”
各打五十大板……当然,从胡队那隐秘的内心世界来看,说不定主要是为了打某人。
女人颇为热情地把苏轻和秦落让进屋,苏轻放下礼盒和酒,寒暄了几句,然后四下看了一眼:“哎,姐,我建国哥不在?”
“不在,出去给人家干活去了。”女人说这话的时候,苏轻仔细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发现她的五官有一个往外舒展的倾向,眼睛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