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完的时候,又要陪着童维进组了。
开机仪式那天选的是个良辰吉日,一走进片场,最先看见的便是一条又长又宽的红色横幅,上面印有“祝开机拍摄大吉大利”一排大字。
红色横幅之下是一张铺了红布的方桌,上面供着一尊提刀的红脸关二爷,细烟从两旁的香炉里袅袅升起。除此之外,烤ru猪以及各色水果是必备的。
开机仪式上气氛正好,剧组人员大多数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他们排好队,每人手里捧着三炷又细又长的香,拜过神后,再将它们插入香炉之中。
童维站在人群中,找了好一圈都没看见饰演女主的蔡依依,拉住周文迅的胳膊亲昵地问:“周姐姐,我现在要上去上香吗?”
周文迅不留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把脸转向其他方向:“还是再等等吧。”
童维比蔡依依小了几岁,比她晚入圈,算是她的后辈,如果抢在她前面上香,指不定会被什么人拿去做文章。
见周文迅不想和自己有太多的肢体接触,童维索性往左边站开去,和周文迅隔开一些距离。
只是她的视线依旧缠绕在周文迅身上。
周文迅今天依旧是那套万年不变的黑色职业装,除此外,脖子上那条紫色纱巾成了她一身上下的唯一亮点。
这时副导演□□走了过来,随口问了句:“童维,到你了,怎么还不去上香?”
“蔡姐姐还没来呢。她好像说她去上厕所了。”
听出童维的言外之意,□□摸了一把脸上的络腮胡:“去吧,没事儿,我们组没那么多规矩。”
童维看向周文迅,像是在征求什么。
周文迅点点下巴:“李导都这么说了,那就去吧。”
□□被“李导”这个称呼取悦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堆:“去吧,别担心。”
童维点头,从工作人员那儿取了三炷香。她先是将三炷香并在一起,用已经冒烟的香点燃了它们,又退后一步,闭上眼睛鞠躬拜神。
没过多久,童维睁开眼睛,上前一步,眼看就要将三根香插|进香炉,但就在那一瞬间,有人抢在她前面把另外三根香插|了进去。
童维睁眼一看,发现插香的人证实是蔡依依。她脸上的妆比之前更浓,一看就是去补过妆的。
蔡依依给了童维一个白眼,然后转过身去,对着自家经纪人的手机镜头比了个“耶”的姿势。
童维默然无语。
蔡依依刚才那动作也太难看了吧,连香炉里的香灰都被那三根香给“溅”出来了,乍一看还让人以为她是来抢头香的呢。
幼稚。
童维将手中的香稳稳地插|进香炉里边,又闭上眼双手合十默了几秒钟。
“呵呵。扮什么信女呢。”这道声音满是戏谑。
童维睁开眼,正要开口说话,但蔡依依已经走远了,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对着她说似的。
真幼稚。
童维对蔡依依的评价多了个“真”字,也算是对蔡依依的赞许了。
剧组拜完神后,又聚在一起揭开了搭在摄影机上的红布——这才算是正式开机了。
导演芦苇也很快进入了拍摄状态,方才与剧组人员互动时的言笑晏晏已经不见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艺术工作者应有的严肃表情。
讲述的是一对双胞胎的故事。双胞胎里的妹妹脸上有一块极为丑陋的胎记,出生后不久便被父母丢到了隔壁县城一家人的门前。从此,这对双胞胎便开始了不同的人生轨迹。长大后,这对姐妹通过一个叫赵洁的女孩儿重逢了,她们的故事再次交织在一起。
而扮赵洁的人正是童维。
电影中的赵洁是一个典型的叛逆少女,平日里不好好上课,总喜欢跟着一些街头混混偷鸡摸狗,翻墙爬坡的,跟个男孩子一样野蛮。
她和双胞胎里的妹妹春玲是邻居,春玲也是她唯一的女性好友。
赵洁第一次见春玲的时候,是在她跟着单亲妈妈搬到宣城的第一天。
他们住在很旧很旧的平房里面,连搭建房子时用的砖都是灰扑扑的那种。
赵洁家的房子和春玲家的隔了一道墙。赵洁在墙内玩耍时,忽然听见墙那边有人在从井里提水的声音。隔壁房子已经很久没人来住了,赵洁感到好奇,便两三下爬上了围墙,想看看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为了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和力量上的强大,赵洁当着春玲的面从墙上跳了下来。
开机当天芦苇导演就要拍这一场戏,并且对童维提了句:“别拖后腿。”
童维自然懂得芦苇导演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无非就是嫌她是年纪轻,可能拍不好这场跳墙的戏。
机位已经摆好,一共有三个,分别在那堵墙的正面,侧面以及上方。
导演芦苇坐在监视器后面,手里拿着对讲机调度场面。
墙有有一米八高,尽管下面铺了垫子,但想要克服心理障碍从上面往下跳,其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