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笑颜常开,行的多是先软后硬的手段:“本使已提醒多次,奉劝生人早日回头。前去忘川河,生人本无法渡过,再往里走也是无用。”
黑无常严肃正经,端的是一副严酷的态度:“来人再犯者,立驱幽都!”
即便如此,顾遥也并未被黑白无常所震慑住,他心中所念全是时询,就是十殿阎罗王亲至也不会少他半分念头:“两位鬼使,我等并非有意冒犯,一旦寻回友人的主魂,即刻离开。”
白无常腔调诡谲,听了顾遥的话更是狂笑起来:“进了鬼界的魂鬼,还妄想离开,真是天大的笑话,劝诸位速速远去,否则别怪我二人下狠手。”
顾遥岂是不知其中态度,软的不行便来硬闯,随即向木彦深和郭慈二人使了个眼色。
逐江虽不长言语,但与郭慈朝夕相处下,一人一鬼的默契程度已非常人可及,双双袭上白无常,因脚上锁链缘故,将白无常困在人鬼之间,出招拆招间,渐渐把握住了白无常打斗的节奏。
霎时间,趁着白无常收回手杖的缝隙时间,逐江和郭慈连着锁链的左右脚同时向白无常命门击出,白无常下意识地后移半步,伸出双手做防御姿态,卸除了一人一鬼脚尖的劲气,下一刻一人一鬼翻转间便将白无常双手锁于脚链之间,旋即一道捆灵索便缠住了他。
而木彦深的折扇也没闲着,对着黑无常迎面而上,掺杂灵气的短招也是Jing简利落,与黑无常的鬼气相互抗衡。顾遥作为散灵,鬼界灵气难以调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引灵,只用招式诱辅,两人合作之下,黑无常也是难敌。
制住黑白无常的三人一鬼即刻脱离战圈,飞速朝黄泉路尽头隐去,只待背影渐行渐远。
然而,本该被制住的黑白无常却是瞬间挣脱了捆灵索,白无常诡谲的笑声复又弥漫:“这几人倒是有趣,与我缠斗的那人身上几乎没有生人气,想必是与他身边的尸鬼有关,小小年纪不修他的仙道,倒与我界魂鬼如此纠缠不清。”
“范无救,那两人如何?”
黑无常面无表情,只做了两字评价:“尚可。”
这却叫白无常起了兴趣:“区区生人,竟能让你做出‘尚可’的评价,那确该有两把刷子。”
黑白无常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好奇,跟着便向顾遥他们离去的方向跃去。
然而事与愿违,整整半刻时间都没有再察觉到顾遥几人的生人气息。
饶是笑颜常开的白无常也是满面困惑:“不该啊,这怎么回事?顶天了一盏茶,他们还能渡了忘川河不成?”
黑无常接话道:“定是用了什么法器,早知如此方才便不该留手。”
“四处找找吧,可能回去了也说不定。”
就在黑白无常离开后的一炷香,一道光印从黄泉路荒原的一块巨石后缓缓而出。
郭慈和逐江鬼鬼祟祟地躲在巨石后四处查探,直到确定黑白无常早已远离,才对身后两人招呼着:“这次算是真的走了。”说着他又向顾遥问道,“你怎么知道黑白无常是故意被我们擒住的?还找了这么能躲的一个地方。”
顾遥收了“九丈九”还到木彦深手中,这才回道:“鬼界地境,两个鬼差这般落败,不奇才怪。不管他们安的什么心思,总是小心一点好,还好大师兄的‘九丈九’藏人方便,也多亏你们不带生人气息。”
正说着,灵一化的寒鸦也飞了回来,灵一方才趁着混战跑出去,一番遮掩下也是弄清了黄泉路的路径,此刻正扑棱着翅膀为他们指路。
众人担心黑白无常闻着生人气息再寻回来,当下便一刻不停地跟着灵一朝忘川河去。
鬼界荒芜,处处飘散幽魂,不愿投胎的孤魂野鬼辗转于黄泉路间,也仅仅是折磨自己的灵魂,另外的绝大多是魂鬼莫不是往忘川河的方向行去。
黄泉路石板周围渐渐开出几株曼珠沙华,越是深入,花开越是妖冶,石板尽头便是忘川河畔。
忘川河水呈血黄色,水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水中皆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如此平静下的腥风扑面更是渗人。
忘川河仅有一艘渡船,数以万年来往于忘川两岸,渡恶鬼,渡冤魂,渡任何没有生魂的东西。
引渡人的声音冰冷彻骨,尽是死气沉沉:“小寒鸦是只死物却有rou身,想必是得了玄奇的生命,生魂天生不具,我尚可渡你;这只尸鬼过河也是天经地义,咦…”引渡人视线所及正是锁住逐江和郭慈的锁链,冰冷彻骨的声音也是有了一丝气息,“‘Yin阳魂命锁’?怪不得这小子会走上如此道路。你既修鬼道,与鬼气想必是密不可分,纵然生魂尚在,可生气也是磨得一干二净,蒙混过关也未尝不可。可你二人我却是不能渡的。”
这二人正是顾遥和木彦深。
强渡忘川河,水中孤鬼野魂顷刻就能把你吞噬干净,只有引渡人这一条路才能安然达岸。
“顾遥,让他们去吧,我们在这边等着?”
顾遥没有回木彦深的话,只定定看着血黄的忘川河:“是否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