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顾忌,倾身上前,实话实说:“我来替夏将军说吧,她是怕里头之景太骇人,会吓着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毕竟身居高位,久居皇城,素日里不常与战争杀伐接触,一下子让您看见这么多伤痕累累的将士,怕您接受不了。”
季迁遥侧身回应,淡淡笑着:“蒋大夫多虑了,七年前战吴王,本宫亦随军抗争,杀伐早已司空见惯,这个担忧根本没有必要。也因我知晓战争残酷,更要体恤为国效力的伤士,尽一份自己的心意。如此,夏将军还要拦么?”
眸光陡然一移,移到了夏清舒脸上,季迁遥等着她的回应。话已至此,夏清舒哪里还有阻拦的理由,一吩咐,营外守卫立马松开戒备,让季迁遥一行人入内。
长公主殿下驾到,营中又掀起了一番热chao,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素汐带着几个手下逐一发了果蔬及碎银子,季迁遥则慢行于后,随口同士兵攀谈两句。
她本就受大燕子民爱戴,敬如天神。如今天神下凡,凤仪绝色,又如此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可言,将士们雀跃惊叹,对她的好感崇敬又拔高了一个层次。他们见有机会同她说话,十分激动,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有时七嘴八舌,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季迁遥也不恼,耐心地回着将士们的话。走了一遭,伤残营内沉重的气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欢声笑语。
长公主殿下尊驾在前,又时常向夏清舒问话,蒋雪芹立在旁侧,便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她脸上的神情没多大变化,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只是望向季迁遥之时,她的眼中会多些深意。长公主殿下,和她想象中不同呢。
走完二小营,已至深夜,伤者需多休息,再行下去,只怕是打扰更多些。夏清舒同几个副将商量了一番,决定暂且停下,剩下的一小营,隔日再来。
“夜深了,殿下也回营帐歇息吧。”夏清舒温声请示。
“回吧。”夏清舒都要走了,季迁遥留下当然不妥,况且她的原本之意,是来瞧那蒋雪芹的,现在众人散去,各归营帐,她也没什么好瞧的。
“流烟,你送蒋大夫回营帐,我送长公主殿下回去。”夏清舒布置道。
“将军好梦,殿下好梦,我先回居处了。”蒋雪芹浅笑低身一礼,对着二人道。
季迁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天黑路滑,行路需小心。”夏清舒细心地叮嘱了一句。
“好。”蒋雪芹柔声应这,一回眸,瞥见季迁遥的神色暗了暗,嘴角的笑意深了几许。
“我们也走吧。”目送着蒋雪芹远去,夏清舒没有发现季迁遥越发Yin沉的脸色和极为不悦的心情,她带着路走在前端,一路上沉默不语。
她们提着灯笼走在前头,素汐几个识相的慢慢压下了脚步,留出了一段距离。
夏清舒并不知道季迁遥换了营地,还带着她往先前那个僻静之地走去。路遇岔口,季迁遥不得不出声提醒道:“错了,在这边。”
“那我是回营的路,殿下的营帐分明在这头。”夏清舒觉得奇怪,朝着正确的路指了指。
“你记错了,这是我回营的路。”季迁遥还生着气,不同她解释再多,径自往自己营帐的方向走去,不理会她。
夏清舒被落下,挠了挠脑袋,心中疑惑,但弄不清楚。思忖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以殿下为重,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夏清舒追了上去。
夜里寒风起,季迁遥方才走得急,未着厚衣,叫冷风一吹,打了好几个寒颤,有冷意顺着脚边向上爬去,蔓延至全身,难受非常。
素汐落在后头,无法顾及,她自己又同夏清舒置气,便抱着双臂,一声不吭地忍着。
走了没几步,忽然,她的肩头一暖,一件厚衣披了上来。
“夜里凉,殿下莫要冻着了。”耳旁传来夏清舒关切的话语。季迁遥脚步一顿,嘴上仍是强硬:“我不冷,夏将军请把衣服穿好。”
说罢,她便要去推肩上的衣衫。触及衣衫的那一刻,季迁遥的手被夏清舒捉住,拢进了衣袖里。
“不冷也要穿着。”夏清舒嗓音低沉,语气很是霸道,霸道之中又带着遮掩不住的关切。方才三两句的交谈,她察觉到了一些东西,虽不知具体原因,但她知晓她心情不妙。既是不妙,便是要哄的。
“你做什么,快把手放开!”季迁遥大惊,手腕挣了挣,却没能挣脱夏清舒的束缚。
“暖手。”夏清舒将另一只手上的灯笼压低了些,面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
“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季迁遥继续挣扎,她先前从未与人这般,自然是不适。
夏清舒将手中的灯笼压得更低,左右瞧了瞧,把季迁遥的手握得更紧,往她耳旁凑了凑:“只要你不动,让手臂自然垂着,没人会发觉的。”
夏清舒的手心很暖,不多时,便将季迁遥冰冷的手掌弄热,身上包裹的衣衫也传来了热气,身子暖和了起来。季迁遥侧脸望着夏清舒,只见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