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五零零章 國不離則靈不棄(十)</h1>
如蘇玉蓮所想的,目前大宋的現況可以說是風波不斷,一團亂。
和親事敗所產生的動盪不小,現在別說聯燕伐津了,說不定還要被津國聯燕伐宋了。
雖然朝堂急忙派遣特使去解釋,然而有鑿於大宋的信用太差,解釋得極為無力,加上這一次和親隊伍陪同的燕遼大使可是燕遼左相之子,左相之子的死亡讓左相極為憤怒,採取劇烈反對的態度,從聯宋大員轉變成反宋大員,誓要狠狠地咬下大宋一塊rou。
也不知是否和平的日子過太久了,危機感也跟著退化,朝堂上還有許多人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在那爭功諉過,要不就打太極。好幾天過去了,都沒決定出一個方案,直到聽到大宋特使回傳在燕遼看到津國特使的消息,這才嚇出一身冷汗,回過神來。
是阿,津國是和燕遼有血海深仇沒錯,但大宋當年背骨的行為不也是讓燕遼恨得牙癢癢?
既然燕遼可以放下當初的背盟之仇,與大宋合作,那麼燕遼又怎不能暫時放下滅都之恨,與津國合作呢?
雖然說來丟臉,但平心而論在國際公信力上,前科累累的大宋真心比不上津國。
最後總算還是平息了燕遼的怒火,不過卻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不但付出了大量的銀兩絹布,還多了糧食作為賠禮,此外這不是只有一年,而是年年都要上貢。
可以說這一和,和得厲害了,直接將自宋武帝之後便斷絕的歲幣給合出來,簡直是重現宋幽宗的榮光。
比較可以安慰的便是,不用再派遣公主郡主去和親,燕宋又成了‘兄弟之邦’,顯得沒那麼窩儾。
然而前者,是因為對方拒絕的緣故,當下大宋特使曾提及公主重新和親一事,但直接被燕遼左相諷刺拒絕。
“貴國女兒巾幗不讓鬚眉,個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恕我燕國兒郎貪生怕死,難以奉陪。”
至於後者的‘兄弟之邦’,大家都知道水分。
不過,不管怎說,這場差點從結親成為結仇的和親危機風波,算是暫告一段落了。
雖然聯燕伐津之事吹了,但至少燕遼不會一怒之下往宋進軍。
只是,一波尚平一波又起,和親事危暫告一短落,但因此在朝堂上皇帝怒急攻心昏倒之事,卻意外帶來了另一波爭端。
一國之君的身體健康絕對是國家大事,皇帝氣暈之事,換個方面來說,也是透露出皇帝的健康走了下波。
畢竟無論是皇子,還是朝堂上的老狐狸,或者是宦官內侍,都不認為和親失敗的事足以讓皇帝氣暈。
縱使他知道此事有極大的可能和他的皇子有關,私通敵國,自己對國家邊疆的掌控力其實和屎差不多,也不足夠。
深知皇帝品性的人知道,他的抗壓性沒那弱。
扣掉心理因素,那麼就是生理因素了。
龍體欠安了吧。
這個推測,加上太醫頻繁的進入皇帝寢宮,讓底下的人開始蠢蠢欲動。
畢竟
那個位子只要是皇子,就沒有不想坐。
※※※
景定三十四年七月
勤政殿皇帝寢宮,皇帝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自數月前早朝再度當眾暈眩昏迷之後,便一病不起。
身擔侍疾之責的荷樂公主滿面哀傷的在床邊看著這位往年意氣風發,像座大山在她心中屹立不搖的皇帝。如今這座大山要崩了,不過五十知天的年紀,卻像是油盡燈枯的耄耋老者,紅潤的皮膚被蒼白給取代,呼吸微弱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斷了最後一口氣。
“樂…樂兒……裡…裡面是…遺詔,在朕…大行之後…交與…國師……”
皇帝吃力地說著,手指顫抖的在床頭一塊浮雕裡的凹處按了下去,喀咚一聲響起,整個浮雕就陷了下去出現了其中的按格,按格裡面有一個方盒子,示意荷樂公主拿出。
“不,父皇您不要亂說,您不會死,您不能死…”
聽到皇帝在交代後事,荷樂公主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悲痛的無以復加,絲毫沒想碰那暗格裡的方盒子。
聽著荷樂公主真情流露的哀戚之音,看到她的舉動,皇帝心中既感到難過也感到欣慰,他真沒有白疼這個女兒,他那些好兒女為了他這個位子爭得你死我活,個個畜生不如,每個都盼著他早瞪腿,好繼承他的皇位。
就是二皇子,這位他欽定的下一位皇帝,其實也不過是爛果子裡比較不爛的,唯有荷樂公主至今仍關心著他。
皇家自古難真情,單是為了這份真情,他也要保障荷樂公主在他走後仍能享受榮華富貴。
因此,他將遺詔之事交給她。
只要荷樂公主出示這份遺詔,這無疑可以讓二皇子坐穩那個位置,對於二皇子而言絕對是大功一件,足以護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一切,都安排好了。
所以樂兒,別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