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的手,把小芸娘遮到人后,轻声道:“憋回去。”
“嗯?”小芸娘委屈的皱着鼻子。
柳柳用手绢给她撸了下鼻涕眼泪,道:“不准哭。”
小芸娘只得把剩下的一腔热泪憋回去。
喜堂里入目都是红色,那些喜烛,那个巨大的喜字,那些火红的灯笼。人们在这样的气氛中喝了几杯酒,大家都变得快乐起来。
崔公公和陆总旗几杯酒下去,什么恩怨情仇都抛诸脑后。有时候还聊了聊之前东厂和锦衣卫合作过的一件事,那时候还没有楼天道,他们都是给永乐帝使唤的两条狗。说着说着还客客气气的道谢起来,谁帮了谁一把,最后功劳怎么算。
现实太苦了,大家都想在这件事里沾点喜气。
陈婠婠待不了那么久,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陈婠婠一走,喜宴上都是熟人,大家就肆无忌惮起来,开的玩笑也变荤了,听着小芸娘一直脸红。
伏城的体力没有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他有时候说话太激动了就有点喘不过气,周衡就耐心的给他拍拍背,顺顺气。
严少康喝了酒之后就开始发酒疯,大家拉都拉不过来,惹得大家一起笑。
“滚。”陆总旗一推严少康,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青青。”
严少康抱着一脸黑的陆川柏,鼻涕眼泪横流,道:“青青,我错了,你不能不能原谅我?青青,青青,青青……”
小芸娘和柳柳捂着嘴笑,这一帮人热热闹闹的不像是官家喜宴,像是民间一帮人聚在一起图了个喜气。
周衡也笑,道:“老严,你松手,小心任剑远过来找你麻烦。”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声音,道:“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任剑远不知道干什么回来了,估计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他把喝醉的严少康提溜出去,自己坐到了陆川柏身边,道:“陆总旗竟然愿意来?”任剑远还以为陆川柏不会来。
“太子爷请的。”陆川柏道,今日他们不是官和贼,不过是两个来参加喜宴的普通人,陆川柏懒得在喜宴上抓捕他。
任剑远看这人口是心非的样子实在是好笑,道:“你怎么大喜的日子都不喝酒?”
陆川柏哼了一声,看这帮人都是醉态,心想总要留下一个清醒人,道:“关你什么事儿。”然后他又闻到了任剑远身上淡淡的血气,他刚才受伤了?
任剑远一看他就知道他看出来了,悄声儿道:“大喜的日子,不吉利的事情别说。”陆川柏闻言皱了皱眉,竟然真的一句话也没多问。
任剑远说的轻飘飘的,双刀会最后一批人被罗摩清洗,他是唯一活下来的人。金铃办喜事的第二天,双刀会全军覆没。而当时的陆川柏还不知道任剑远第二天到底要做什么。
陆川柏沉yin半响,补了一句:“没人教过你受伤不能喝酒吗?”
任剑远一愣,这算是别别扭扭的关心自己吗?任剑远笑嘻嘻道:“野孩子,没人教。”
陆川柏被这句野孩子戳了一下,他到现在依然不知道任剑远从何处来。任剑远的金耳坠在红色的烛火中摇曳,一下下晃荡着像是在撩拨着什么。陆川柏正想再问点什么,任剑远已经和周衡攀谈起来了。
任剑远会说话,有时候会讲点三教九流的笑话,三句话又把大家逗乐了,这个喜宴就像是一锅烧开了的沸水,总有一个又一个笑声传来。
伏城喝得有点多,周衡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醉态,周衡扶着他往出走。
“伏城,你今儿高兴吗?”周衡问道。
伏城在笑声中看到了周衡的脸,上次刺杀楼天道失败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周衡开心的样子了,伏城就这样看着他,觉得是满足的。他这几天体验了普通人的日子,没有武功,没有抱负,他的身边有周衡,他能看着金铃出嫁,他已经无憾了。
伏城道:“高兴。”
周衡把伏城推到墙上,身后是热热闹闹的欢笑声,周衡深深的抱住他,突然道:“嫁给我吧。”
“嗯?”伏城有点醉了。
“我嫁给你也成。”周衡又道。
伏城笑,周衡也跟着笑,最后他咬住了伏城的脖子,道:“我真想跟你成亲。”
我想跟你成亲啊伏城。但他们都知道,这只能是一句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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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帝二十九年, 十二月二十, 正玄山, 太虚殿,清晨。
死侍跪在地上, 望着古老的地板, 这里不像是人们所认为的正玄山富丽堂皇的道宫,反而透着一股子古朴。
他面前徐云起负手而立, 只留给人一个背影,但只有一个背影也已经足够了。死侍小心翼翼的跪在下面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是真正的一代宗师, 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敬仰。
江为止垂手立在徐云起身旁,江为止身上带着伤, 他重伤罗摩自己也没讨到什么好处。
死侍打量了一会儿这个声名远播的大侠,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