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回头淡淡笑着问。
男人温和质朴的笑容印在灯光里,衬着背后迷朦的雨夜,让人由心间升出暖意。
环儿默默低下了头,余伍又追问一遍,她才吞吞吐吐地道“是……下午大夫去西院给二夫人看病,诊出来……”
“诊出来什么?”余伍微拢起眉,难道是什么不好的病?
“诊出来二夫人有喜了……”
“……”
一片沉寂后,“砰”地一声,燃着的灯台滚落在地上,洒了一地灯油。
“小心!”环儿吓了一跳,赶紧举起余伍的手看,万幸没有烫着。
余伍站在原地任她摆弄,好一会儿过去,才轻轻挣开。“进去吧。”
“夫……”环儿担忧地看着余伍的背影,叹了口气,没有跟进屋,而是替他合上房门。
这种事,总归要遇到的。
环儿没跟来,余伍也不在意,他走到榻边,脱鞋和衣躺下,闭上了眼。刚刚听见消息时,他像被人一拳捶在胸口,心中闷疼。
本想好好休息一会,可思绪不受他控制,一会儿想着,等再见顾孟要恭喜他,有了第二个孩子。一会儿又想着,如果秋涟生了女儿,那她和顾孟的约定就做不得数了,不过顾家的大小姐,一样是锦衣玉食不会受苦。
最后,浑浑噩噩地睡着。梦里,顾孟娶了五六房美妾,儿女成群,而他则遭了顾孟的厌弃,被赶出府去。
余伍站在顾宅前,看着顾孟冷漠地指挥着下人关上大门。
终于可以离开了,这是早预料到的,他想笑,可笑着笑着,一滴眼泪掉下来。
“醒醒”隐约间,听见有人在唤他。“还睡哭了?”温热的手拭过他的脸,抚摸着眼角。
……
余伍迷蒙地睁开眼,天已经亮了。做了一夜的梦,他倦得很。
“起吧,跟我出去一趟,回来再睡。”顾孟在床边穿衣,不知他昨晚何时回来的,余伍竟一点没觉察到。
“怎么?梦了什么?”见余伍不动弹,愣愣盯着自己,顾孟穿好,便把人拉起,拿了衣裳往他身上套。
余伍尚未完全清醒,梦境和现实交织,他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要把他赶出顾家的那个人,此时正亲昵地为他穿衣。心里一紧,余伍做出一件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他伸手紧紧搂住了顾孟的腰。
这回轮到顾孟愣了。
他放轻声音,拍拍余伍背心道“多大人了,做噩梦还能吓哭了,说出去丢不丢人。”
余伍不吭声,两人又这么抱了一会儿才分开,余伍自己接手系起衣带。
打理好对镜梳发时,发现眼睛红得厉害,好在余伍肤色健康,不多白皙,并不十分明显。
要去哪儿,顾孟没说,余伍亦没问,直至快走到厅堂,顾孟才回头嘱咐“我解了巧云的足禁,带你正式见见她。”
大概体谅余伍早上情绪不高,又或者是气已经在余伍身上泄了干净,顾孟态度不像昨日那么凶了。
“好”余伍点头,白巧云能从院里出来,多半因为怀了孩子的缘故。现下所有人皆认为这一胎是顾孟的长子,待秋涟的孩子抱回来,不知要惹出多大的风波。
院里侍弄花草的下人看见两人,面上流露出惊讶之色,昨个儿顾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出了大喜事,二夫人白巧云有了身孕,被解去足禁。众人当顾孟晚上一定会在西院留宿,却不想早上是和余伍在一块儿。
二夫人之前便因为他惹爷生怒,以后这两人可有戏看了,也不晓得闹起来爷护哪个。本来压二夫人的人多,毕竟肚子争气怀了个宝,现在一看倒不一定。
长廊另一侧,一个紫衫女子款款走来,体态婀娜,姿容绝色,余伍还是头回见到如此美人,不觉多瞧了两眼。
“漂亮吗?”顾孟见余伍一副看呆了的模样,勾起嘴角,在余伍耳边轻声说了句“再美也得喊姐姐。”
余伍愣了愣,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张口欲辩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无奈地装作没听见。
顾孟饶有兴趣地逗着余伍,这人的胆子比初见时长了不少,虽大多时仍是一副怯懦模样,但偶尔也敢发发脾气了。
余伍不知顾孟又想到什么,他刚刚只是单纯被白巧云的美貌惊艳,并没有其他想法,结果让那一句话给噎得不行。没错,白巧云是顾孟的二夫人,按规矩他是得称一声“姐姐”。
这么一来,余伍连欣赏美人的心情都没了。
“爷”女子走到近前盈盈行礼,站在顾孟身侧,目光从余伍身上扫过。
余伍太清楚这眼神的含义了,最开始他也曾在顾孟眼中见过,只是女子的更多了几分厌恶,被她这般看着,余伍感到难过,他撇下眼,随着他们进了正厅。
家宴结束时,已算是相互认识了,余伍和两房女眷没什么好说的,便要跟着顾孟回去。
“爷等等!”白巧云娇呼一声,面带笑容地唤住顾孟,对一旁的余伍视若不见“今日让巧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