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能打倒程凉这个不世之才。
初遇
因地势之故,临江县夏日是极热的,可一入秋却天气骤凉,无疑是登高饮酒的大好时节。
程凉因不愿与小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带着行李离开了程家小院。
当然,离家出走之事,凭程凉这胆子是断然做不出来的。他怀中抱着一大坛子酒,背着大包行李登上了临江楼。
将一切安置完毕,程凉才发现这楼上还有一人。
那人看着不过弱冠之年,身高约八尺,长发只是束起,并无什么多余的点缀。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只是随风轻轻摆动。人立在栏杆前未曾动过,程凉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很美。
这是程凉的第一感受,虽然他知道这样形容一个男子不太合适。男子的侧脸棱骨分明,多一分太野,少一分则太妖。皮肤白净,却是英姿飒爽,无一丝病态。
所谓风华绝代。
不过也只是片刻的怔愣,程凉便收起了目光,准备酝酿伤秋之感。
他执着酒杯小酌了一口,心下顿感凄凉,无人作陪,只剩这秋风与共,再无旁人。
……
他不禁心有所感,提笔在上次题诗那处写下——
平生怀才终不遇,
可是数奇否?
竟日罹忧怎生恨,
奈何,奈何!
唯有高楼秋风樽前一杯酒。
书罢,程凉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颇为欣赏。
正思索着,程凉突然听见一声浅笑,霎时一惊,随即才想起来这楼上还有一人。而且这人的态度让他十分不满。
他回头,看见男子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顿时脸有些发热,惊艳之余,还有整个人被洞穿的感觉。
他敛了敛心神,看着那人,问道:“你笑什么?”
男子看了眼程凉身后的墙,没有正面回答,“旁边那几句可也是你题的?”
“没错。”程凉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顺着男子的问题答了,片刻才回觉,不由得有些恼火,“你!”
“看你年纪应不过束发之年,为何词句如此……”男子面露难色,“伤春悲秋。”
“抱歉,在下不善言辞,见笑了。”他笑了笑。
程凉被他的笑晃了晃眼,男子笑得挺艰难的,一看便知是平日里极其少笑的人。
“阁下有所不知,我如今虽不过束发之年,却空有一腔才华无以施展,乡试也屡次不中,无奈还有家中一母老虎压迫,实在是难以言说,只好于此登高抒怀。”程凉酝酿了许久情绪,十分沉痛地说着。
男子思索了一会,才道:“不知兄台有何才华,能否为国所用,若是于国家有益,林某倒可以举荐一二。”
……
程凉沉默了,他自是知道自己怀有大才,但要他详细说出,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能yin诗作赋?”他试探地问了句。
男子摇了摇头。
“有一颗报国之心?”
“这倒是好事,不过兄台可曾读过兵书可曾习过武艺?”
程凉摇了摇头,有些惭愧。
“无妨,兄台年纪尚轻。”说着,他转过身去继续望着江面,也不知在看着什么。
程凉倒是没什么不自在,他已经习惯了无人欣赏,这并不能打击他的信心。
只是程凉每次登上临江楼时,总会见那人凭栏远眺,好似一尊雕塑,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连着十几日,程凉发现这人每日都来。约莫辰时左右上楼,近巳时时离去,无一例外。
这些事程凉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人生的小插曲非常之多,早就练就了不为所动,转瞬即忘的本事。
七月望日,是临江县一年一度的市节,勾栏瓦肆大街小巷都是十分热闹的,程父程母也会在这天去集上置办些物品,程媛大小姐则去洛烟坊裁衣服,两个哥哥留在家中。而程凉,却是一大早就起身去了勾栏。
墨文阁——临江县最大的书斋,各类书籍都有,尤其是市节这天,还会有些平日里买不到的书和一些Jing装书籍,这些都是一本难求,程凉那本就是这时淘来的,这也就难怪程凉反应如此激烈了。
“秦老板,近日来那故人魂可有更新?”不过卯时五刻,程凉便溜到了墨文阁,紧紧地握住秦老板的手臂问道。
“还未。”秦老板遗憾地摇了摇头,却不多说什么。
程凉无比失望,故人魂是两月前墨文阁连载的一篇杂文,讲的是年少有为的将军和仪态大方的小姐相识相知之事,因风格大胆新奇大受欢迎,作者化名凛鸢,每月在墨文阁发稿,由他人手抄发行,其他的程凉是一无所知。
“若是更新了,秦老板可千万给在下留一份。”程凉看着秦老板的眼睛诚恳道。
“咳咳,那是自然。”秦老板客套着。
“掌柜,请问这里是否有一卷名为故人魂的文章?”一个清冽的声音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