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娣趴在男人怀里,可怜巴巴道:“快到重阳节了,都督若是有空,能否陪我出门?”
“这几日宫中繁忙,我抽不开空,”桓猊顿了顿,觉得语气太生硬,又瞧着怀里的小娘子不过这么点大,在寻常人家,只晓得同姐妹们置气脸红,语气不禁软了软,“若是你想出门,叫卫典丹陪着你。”
芸娣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故意的眸子黯了黯,看得男人心里有些愧疚,又听她道:“带着他玩,不尽兴。”
桓猊另外拨了个人给她,扭头又怀疑起来,“你是不是存心把人支开,偷偷跑了。”
芸娣眨眨眼,“我为何要逃,都督待我这般好。”
“你跟刘镇邪还有三年之约,他走了,你自然不必遵守承诺。”桓猊眼神沉沉打量她,之前暧昧香艳的气氛悄然失踪,她胆敢有这个念头,跑到天涯海角,都给她捉回来,嘴上不由哼笑,“三年后?甭说三年,没我的答应,三十年都不成……”
芸娣忽然双手捧起他的脸庞,吧唧一口堵住他的嘴,这一口都把桓猊亲蒙了,旋又大手牢牢箍她在怀里,低头寻到香唇狠狠撬开,将小美人儿吻得七荤八素,最后紧搂着她,“听见了没有。”
芸娣嘴上说听见了。
重阳节前天,街上很热闹,桓猊这天要回栖霞别院犒赏部下,一整日不在城中,得明早才回,就拨了个侍卫头儿跟着,姓孟。
孟头儿跟着芸娣半天腻在戏馆子里,听得正是一出时下流行的傀儡戏,腻得慌,可小娘子爱听,也没法子。
正午小娘子才慢吞吞起身,下二楼时,正巧一行人上喽,就在拐角处迎面撞个满怀。
当前那人玉冠锦袍,胡粉饰帽,生的一张俊俏脸庞,就在刚才,正与身后友人含笑上楼,忽然一个小美人儿撞进怀里,下意识伸手搂住,正见她红泛桃腮,双目流动。
神态间竟让他想起家中小妹,谢五郎不禁手搂紧,忽地颈上架住一柄长剑,从旁传来一声冷喝,“放手。”
喝这声儿的正是孟头儿,谢五郎和怀里的小娘子同时一惊,谢五郎尚未反应过来,怀里忽然一空,小娘子从他怀里抽身,神色慌怯,拉着仆从连忙离开此地。
谢五郎身后一群友人显然不干,在楼梯口堵着他们,最后谢五郎说让开,一行人都听他的,方才慢吞吞让了,两行人擦肩时,小娘子似察觉谢五郎炙热的目光,抬起一双眸子看了看他,欲语还休。
佳人已经走远,谢五郎尚未回神,友人道:“小娘子姿色甚佳,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谢五郎可惜道:“年纪太小了。”
友人王九郎笑道:“这有何关系,我见那小娘子穿着不俗,随行就有数名,应当是哪家高门的女郎,这般小年纪,就生的国色天香,花枝堪折,先折了兜自己怀里,才不叫其他子弟抢不去。”
另一友人道:“我怎么瞧着,那几个人不像仆从,五郎可还记得刚才喝你那人,生的肌rou鼓鼓,凶神恶煞,若当真是仆从,小娘子何必怕他,却是走时含惊带慌,唯恐惹恼了他。”
一行人纷纷撺掇起来,“五郎,平日里最数你怜香风流,这回叫你碰上了。”
谢五郎仔细一想,越发觉得小娘子走时不甘不愿,一双眼波流动的眸里怯怯地含了委屈,无声求他帮助,一想到这幕,后背不觉一麻,心想小娘子定是遭人威胁,刚才故意撞到他怀里,好引起他的注意。
一时兴起,连吃酒看戏都顾不上了,一行人趁小娘子尚未走远,追上去讨要,结果真被他们追上。
孟头儿一看这群世家子弟来势汹汹,以为是来抢人,此趟出行低调,本就不能随意摆出都督的名头,丢了都督的脸,便要与他们说理,哪知道这帮子弟连一句话儿都不让他,就要动手。
孟头儿也不客气,先将小娘子拦在身后,吩咐侍卫护着,他在前边应付,哪晓得后面失了火,叫另外几个子弟带仆从逼近。
这些子弟原本不是侍卫的对手,可他们身份尊贵,侍卫不敢伤了他们,稀里糊涂就让他们得了手。
孟头儿一瞧小娘子不见,连忙带人追去,却被这群子弟骑马团团围住,人影错乱,都不知道小娘子被哪家郎君劫走。
正慌了神,突然后脖一疼,被打晕过去。
晕之前,孟头儿仍想着,还没报信呢!
和孟头儿一起来的侍卫,都被捆了起来,无情扔在巷子角落里,人来人往,没人敢搭救,只因捆绑他们的是建康城的公子哥儿,万万不敢开罪。
车厢中,谢五郎安抚受惊的小娘子,“你莫怕,坏人不会来追你。”
芸娣低眉道:“多谢郎君相救,我本是秦淮河畔一户商贾的女儿,只因有几分姿色,被恶人掳夺,他拿我亲人恐吓,我不敢不从,心中却是万分不愿的,比起那恶人的野蛮,郎君这般的柔情,才叫我心生向往。”
谢五郎本是好奇她口中的恶人是谁,听到后面几句话,心下极为舒畅,一时忘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