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儿!”
拓跋婧辗转侧身,却是慵懒着不肯睁眼,含糊着说还想睡会儿,直到鼻尖涌过一阵熟悉的香气,下意识的睁眼,撒娇着扑进她怀里:“娘亲怎么来了?”
仙蕙穿着一身暗红曲裾,腰系两色金丝绦,挂着环佩,头戴凤形步摇钗,容光如明珠美玉般容光焕发,似乎岁月也格外偏爱她,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轻轻拍一拍拓跋婧的背脊,徐徐道:“慕容霆和秦越稍后要在校场比箭,咱们也过去瞧一瞧。”为了公平起见,仙蕙让他二人正面比试,文比才思笔墨,武斗骑射拳脚。
上午是文试,两人的表现都可圈可点,未分出个胜负。下午的骑射比试,每人一马、一弓以及箭矢十支,中标靶多者获胜。
仙蕙想去瞧瞧他们谁更胜一筹,当然把拓跋婧带过去也自有她的用意。
吩咐两句,香巧念薇便捧了一叠衣裳鱼贯而入,拓跋婧拿了件淡蓝深衣,仙蕙阻止道:“那件也太素淡,不如试试这件。”
她挑的是一件绯红色镶嵌金丝的广袖曲裾裙,娇艳秾丽,挽袖与裙摆皆绣着微深的红梅,栩栩如生。
拓跋婧便依言穿上,还撒开裙摆转一个圈儿,那水袖翩翩,裙裾拽地,腰系正红宽腰带,勾勒出她曼妙的腰身,此时又笑靥如花,正如一个花间Jing灵,仿佛随时会振翅高飞。
“我的婧儿果然长大了。”仙蕙笑盈盈地感叹。
拓跋婧不知其意,转身搂过母后的脖子:“婧儿永远只想当娘亲的贴心小棉袄,一点也不想长大。”
“好好好,”仙蕙笑道:“他们也快开始了,咱们过去罢。”
上了辇轿,便往校场的凤台去。
凤台三面皆挂了珠绫帘子,午后无风,那那帘子笔直安静地笼着,帘外的人看不清帘内的情形,坐在帘内,却可以清楚瞧见外面所有的动静。
校场上,慕容霆身穿窄袖胡服,腰身束着暗黑烫金边的腰带,弛弓悬于后腰,足蹬黑色长靴,步履矫健的走到马前,利落的翻身上马,身姿如松。
而马背上的秦越则是一身利落的紫色劲装,显得他身形修颀,肩宽腰窄,一手轻松地挽着缰绳,一手持长弓,同样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仙蕙向拓跋婧道:“你爹爹当年也是如此风范。”
拓跋玹进来正好听到仙蕙这句话,发酸道:“难道我现在就比这两个小子差了。”走上前大手紧扣住娇妻的柳腰,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莫不是昨儿没有喂饱我的公主,开始嫌我不够强壮了啊?”
仙蕙嗔他一眼,这人还是跟当年一样英武,就是心眼没见长,什么话随便听两句就乱吃飞醋,当着女儿的面还放手动脚,一把年纪了还不注意影响。
拓跋婧注意力倒没放在秀恩爱的爹娘身上,都被校场上的慕容霆吸引去了。
见他左手拿弓,右手正搭箭架上弓弦,慢慢拉满弓弦,拓跋婧以为他就要射,暗祝皇天庇佑,一定要让他射中。
谁知拓跋婧眼睛闭了两息再睁眼,那弓弦上却又多了两支羽箭,一共三支。拓跋婧的心怦然一跳,他竟要三箭齐发吗,万一失手可如何是好。
只听“咻”的一声,那三支羽箭若飞虹贯空,离若流星,听得点鼓连声,竟无一箭落空,众人莫不惊叹。便是那秦越也不得不服。
暗忖这慕容霆果然不容小觑,他自认箭法也不差,可要三箭齐发,却也不敢保证箭无虚发。慕容霆第一箭便敢如此,哪怕虚张声势,气势上也压了他一头。
但秦越还是决定稳妥行事,拈弓取箭,朝那靶子瞄准,扯得弓开如满月,嗖地一声,那羽箭正插在箭靶上。又放第二箭、第三箭,同样中了靶。
慕容霆也再取三箭,正准备拉弓之际,有宫人高声传唤,“皇后驾到,永乐公主驾到。”
慕容霆听了眼眸更亮,如星子一样熠熠生辉,他用手指勾住弩弦,强力一拉再一松,羽箭顿时化作流光穿梭,直往靶子飞射而去。
只听“啪,啪,啪”三声,又是全中箭靶不差毫厘。拓跋婧心中顿时欢喜非常,几乎要跳起来,裙裾间的银铃都沥沥的响。
仙蕙心中直叹女大不中留,她早就带了拓跋婧过来。此际才让人通传便是要看慕容霆、秦越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现在看来这慕容霆确实是名不虚传。
慕容霆射了两箭,便只剩了箭矢四支,直接一并搭弓射了,同样是全部俱中,可谓大风了出头。
不过秦越并没有因为慕容霆箭法Jing妙而怯场,也没有急于在拓跋婧与仙蕙面前表现,踏踏实实一箭一箭地射出去,最后那十支羽箭也全部中了靶。按照规定,两人仍然没分胜负。
晚上拓跋玹把他们两个都留在了皇宫,还有一关不同寻常的考验等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