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国举国上下一片哀丧,所有歌舞作坊也全部关门歇业。
短短不到两年间戚国死了两位皇帝,这不得不让百姓慌乱。加之近两年来天灾频繁,朝廷不仅没有用心整顿吏治,反而加重赋税,致使百姓民不聊生。
戚文昊驾崩,最按捺不住的当属东胡北胡两国。虽此前曾和谈联姻,可面对戚国如今这块无人执掌的肥rou,各国势力都在暗中虎视眈眈,企图能从中趁乱分一杯羹。
流言纷飞,人心惶惶,戚国一时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而朝堂上更是一片混乱,因戚文昊无子,皇位空悬,群龙无首。
为避免列国趁机入侵,皇太后纳兰雅儿顺理成章的在此际站出来主持大局,哀伤之际更是担起了监国大任,强行镇压住了朝堂中的各类反对声音,并宣布新君的择定且待祭祀大典之后再议。
“废物!!”纳兰雅儿刚刚跨入寝宫,便抓过一只西域龙纹花瓶打碎。
宫女们大气都不敢出,近日太后喜怒无常,且常常会因一点小事就打杀宫人。
方姑姑开口让她们全部退下去,宫女们方才松了口气,快步退了出去。
赵丞相见状,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安慰。
“雅儿,莫要动怒,我再加派些人手去找。”
纳兰雅儿又砸碎一个香炉,赵丞相忙后退半步,香炉在他脚旁炸裂,里面的香灰溅到了他的靴子上。
“找?足足半月了,你可有眉目了?只交给你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赵寅没有吭声。
纳兰雅儿越想越气,“还有你那个没用的女儿也和你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全家都是废物!”
“雅儿!”听到纳兰雅儿提到自己已死的女儿,赵寅心中难免一沉。
“哀家闺名又岂是你能随便叫的?赵丞相,你一个罪妃之父!若不是哀家那日在百官面前极力为你担保,你以为你今天还能以丞相的身份站在此处?”
纳兰雅儿看他那副模样就心生不耐,她没想到戚文昊这么快就毒发了,按她的计划,戚文昊至少还要苟延残喘几个月,她完全可以趁那几个月将后面的每一步路都铺稳,至少也可以铲除戚云深的党羽,再拿回戚家手上那些兵权。
虽说戚文昊早晚都是死,但他在此时死了,她的所有计划均需要提前。
赵丞相Jing致华贵的靴面上染了暗沉的香灰,赵寅看着它渐渐出神,那香灰慢慢变了颜色,愈发的鲜红,犹如那日他女儿身上溅出的血花,染成了干涸的血渍。
方姑姑匆匆进来,便见他二人之间气氛很是冷凝,想必是太后娘娘又发了脾气。
“娘娘息怒,北胡派人传来密报,是个天大的消息!”
纳兰雅儿的注意力被转移,方姑姑快速提步上前低声耳语。
赵寅默不作声,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主仆二人已不将重要事情让他参与了,若妍行刺那次他事先就不知情,这一次也是。
“此话当真!?”纳兰雅儿突然起身。
方姑姑点头,“千真万确,老奴也派人去确认过了。”
“好啊,好啊,藏的够好啊!”纳兰雅儿先是咬牙切齿,转念一想又大笑起来,“这消息送来的还真是及时!”
“那……要不要现在派人?”
纳兰雅儿抬起手,“先不要打草惊蛇,安排人随时待命,若明日大典之上真的有什么异变,立即行动!”
方姑姑领命后仍站在原地,迟疑开口:“娘娘,依老奴愚见,玉玺和虎符会不会在云王手中?皇上殡天那晚他恰巧也在宫里。”
纳兰雅儿神情一顿,细细思索:“哀家也曾这样想过,可若是在戚云深手中,他早该站出来夺取皇位,何以一直不动声色,又眼睁睁看着哀家将大权独揽?”
如果真在他手里,那他也未免太沉得住气。
“以防万一,还是派人再去暗中查探一翻,”末了,纳兰雅儿又补充道。
见方姑姑仍是满脸担忧,纳兰雅儿笑道:“阿方,你跟随本宫多年,最是了解我的性子。明日就算没有十成把握,至少也有九成,况且我们不是刚刚得到一个巨大筹码?朝中群龙无首,此时最需要新皇的出现来稳定戚国局势。我们唯一的威胁只有云王而已,但他手无实权,最多拉拢些不入流的江湖势力,不足为惧。且朝中之人尽在哀家掌握之中,届时群臣呼应,哀家便可顺水推舟。
方姑姑点头应道:“娘娘所言极是,我们手上也有戚国三分之一的兵马,加上东胡后北胡的暗中支持,胜算极大!”
纳兰雅儿斜倚在榻上,“再去通知东胡和北胡的人,让他们明日在大典上助哀家一臂之力,哀家登基后必少不了他们的好处!”
“是,老奴都已安排妥当,沐阳总兵舒凉已率五万人马暗中驻守金安寺周围,另外,北胡还有五千胡族勇士混在京城百姓之中,随时供娘娘调遣。明日云王若真敢有所举动………”方姑姑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