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女子素手执笔,恰到好处的收回笔锋,娟秀的字迹如她本人一般沉静淡雅。
“梨花如雪,暮春繁华过眼即空。唔,妙哉妙哉!没想到你的诗词天赋一点不弱于那些京城才女,依我看倒是更胜一筹!”
“咳咳……”
女子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她哪有这能耐!这可是苏轼的名作《东栏梨花》!
想当年她在学校的时候理科学的不行,但是文科还是很强的,尤其是语文,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普遍都很文艺,所以平时也喜欢读一些唐诗宋词什么的。
只不过最近也许是身孕的缘故,总是多愁善感的。
恰好瞧见这漫天柳絮纷飞,脑子里忽然就蹦出这首七言绝句来。
唉,想到过去的生活,好像既是昨天的事又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人生苦短啊!她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感觉自己已经活了两辈子了。
“这可并非出自于我,是我家乡一位着名诗人所作!我只是心中喜爱,才借此抒发一下情感而已!”
“哦?哪位诗人?当今世上若论风流倜傥自问无人比之我赫连容楚,这般才华横溢之人我竟不识?”
可瑜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你能认识就怪了!
“那你是没机会去认识了,这位前辈可是几百年前的名家了。”
赫连容楚更奇怪了,如果是名家那他岂会不知?想起她曾经和云深好像对弈过一些他之前从未见过的棋艺玩法,云深说是她家乡流传的,这世上难不成还有他隐门所不知的地方?
他走到女子身后,双手自然而然的环上她的腰,抚摸在她已经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你的家乡在哪里?可是在大戚国土之上?难不成你是异族之人?家中可还有亲人?”
女子笑容定在脸上,眼神一黯,神情转为落寞。
要怎么和他解释呢?她至今都未曾告诉任何人她到底从何而来。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古人的思想都很封建迷信,若说出来会不会将她当成个怪物看待?
见她一直沉默,赫连容楚以为她家中仅剩她一人,所以才流落异乡,不然怎会连他的隐门都查不到她的过往踪迹。
许是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了,他赶紧柔声开口道,“罢了罢了,不想说也无妨,莫要去想了,你今日这字写的甚好,有你自己的风骨,不枉我这两月的悉心栽培。”
可瑜轻扯嘴角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容中多少夹杂着一些苦涩。
哪里是不想说呢?只是不知从何说起罢了,但是此情此景之下,她忽然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我有父母,还有一个弟弟……”
“家中还有父母兄弟?从前竟是从未听你提起,他们如今在哪里?于情于理,我们几个也应亲自上门拜访,你若愿意,也大可将他们接来一起生活,待孩子生下来,我陪你一起走一趟可好?”
回去?接来一起生活?
呵……
女子苦笑,“若是我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信吗……”
抱着她的手臂明显一顿,身后的人却没有出声,静静听着她的下文。
她开始娓娓道来,这些尘封在她心里的秘密在她口中平静的陈述着,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从她幼年讲到了大学毕业,讲到她和家人之间的感情,讲到她乘坐的飞机莫名穿越……
也不管赫连容楚是否能听懂,她更像是自己在宣泄一般,倾诉着那些不能与人分享的回忆。
良久……
她将这些全部讲完之后,心里竟觉得无比轻松。
“怎么?吓傻了?”
她有些自嘲一笑,“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什么妖女?要是有一天我莫名其妙不见了,可能就是回到我的家乡去了吧,如果真有那一天,也不知能否再回来……”
一年前以前如果她有机会回去现代,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回去。
可现在,她犹豫了,她在这里已经有了牵挂和不舍。
有爱她的男人们,有张嫂,有铃儿……
她摸了摸肚子,还有这个小家伙……
再有几个月,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呢!
可瑜也不知赫连容楚听进去多少,只是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
奇怪,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应该都闻所未闻吧!他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奇想问她的吗?
她转身想去看看他的表情,身体却被他紧紧箍住。
很用力,还有些颤抖。
“不要再说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那一天发生的。”
赫连容楚突然有种无能为力之感。
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怕她回到她口中那另外的世界再也不回来。
她说的那些换别人听到一定会觉得很荒唐是吧,可他却很相信,很相信她讲的这一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