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宝殿之上一袭明黄狂怒着扫去一摞奏折,杯盏碎裂的声音接踵而来。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太监总管于公公吓落一滴冷汗,连忙上前劝慰。
“顾!擎!泽!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戚文昊咬牙切齿的揉碎手中的折子,甩在地上。
“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他当朕是个傻子吗!?谁人不知那北胡公主心仪于他,又怎会无缘无故当众与人苟合自损清誉!定是他设的诡计!我早该知道他轻易同意这门婚事绝没那么简单!”
于公公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吭一声,那北胡公主闹出这么一档子事,北胡皇室也自觉理亏,主动提出更换另外一位公主,谁知顾擎泽直接发话拒婚,还明嘲暗讽北胡的不良风气,全然不顾及北胡皇室的颜面。
这不,北胡一气之下拒绝和谈,又开始在边境一带胡作非为。
“朕传召他即刻归庭,已一月有余,仍迟迟不归!简直是目无皇威!”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一大早就惹怒皇上了?”
纳兰雅儿雍容华贵,不经通报随意的进入御书房。与其说她是不经通报,倒不如说是没人敢阻拦。
现如今朝堂之上谁人不知皇帝势力逐渐被架空,大权旁落,太后颇有垂帘听政的架势。
自己手里头握不住一点实权,这皇座就是个空谈!所以戚文昊才如此迫切的想要寻求北胡的势力做保障。
见是她,戚文昊心中更是不快。
都说女子不得干政,她倒好,如愿以偿的坐了太后还不够,如今这手都伸到朝堂上来了。早竟没有看出他这“母妃”野心居然这么大!
更令戚文昊憋屈的是,自己还无能为力,朝堂一半官员以赵相为首,另一半暗中都站在他那个病秧子弟弟戚云深一边。赵相是纳兰雅儿的人,何况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还与东胡皇族交好,背后还有南疆母族作为后盾。
如今他只得努力拉拢一直以来都持中立态度的顾家,至少顾家手中尚有兵权。奈何这顾擎泽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纳兰雅儿拾起地上的奏折瞧了瞧。
“原来皇上是在为顾将军拒婚一事烦忧啊,依哀家看,此事可稍稍放低姿态,由我们挑选一位公主和亲与北胡,给北胡一个台阶,如此一来,皇上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只是宫中并无适龄公主。”戚文昊语气有些不耐。
纳兰雅儿笑了笑,“京机处刘大人家的嫡女落落大方,容貌才学都非常出众,与哀家也甚是投缘。这样,哀家将她收为义女,赐她个公主名号,就由她去和亲吧,能帮皇上解决一个难题,想必刘大人也是十分愿意的。”
戚文昊心底发出一阵冷笑。
那刘大人也是她的走狗,怪不得她会如此举荐。
“不妥,一个三品官员之女怎配以我戚国公主之名去和亲?”
戚文昊突然想起一个年迈的老亲王之女似乎尚未婚嫁,与其选那刘大人之女,还是此女更可控一些。
他刚一提出口,就被纳兰雅儿三言两语的驳了回来,她头头是道的点出种种不合适,按她的说法来看,似乎还真的只有那刘大人家的女儿才适合。
待纳兰雅儿离去,戚文昊怒气冲冲的将手边能摔的都摔了,于公公大气也不敢出,这太后压在皇上头上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中复杂的利害关系可不是他一个太监能出言掺和的。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于公公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转移戚文昊的注意力。
“皇上保重龙体!方才吕贵人求见,老奴不敢打扰便没有通报,皇上您看还需要召见吗?”
戚文昊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想想近日宠幸的这个吕贵人,记得她在床上的花样还挺多的,于是他泄气的坐回到龙椅上。
“罢了!今晚就传她侍寝了!”
既然朝中之事无头绪,就暂且沉溺在温柔乡吧。
——
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由远驶近,守城官兵照例上前盘查。
“干什么的!有进城文书吗?”
那官兵机械化的开口,抬手想去撩车厢上的门帘,却突然感受到一束冰冷的目光射过来。
抬头对上那驾车之人时瞬间愣住。
“侯……侯……”
驾车男子眸光Yin冷,似乎那手若胆敢触碰到那帘子,便会立刻让他变成个残废。
“滚!”
“是是!”
官兵吓得一溜烟的跑去打开城门放行。
乖乖!这顾小侯爷怎么独自架着马车回京的,怪不得前两日顾大将军归京时没见着小侯爷同行呢!那车里是什么人?竟然有能耐让侯爷当车夫?
他很快摇了摇头,管那么多干嘛,小命最重要!
顾少廷平稳的将马车停在一条陌生的小巷里,他抬头看了看匾额上的两个娟秀字迹。
洛宅……原来……她一直没离开过京城吗,就隐匿在这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