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在贺长空身后撑着伞呐喊:“贺长空,总算是把你找到了!”
淮墨这才想起当日用摄灵术把贺长空的魂魄留在一只白猫身上,如今rou身已毁,魂魄没了保护的屏障,鬼差自然可以寻到此地,皱眉道:“两位鬼差大哥可否再通融通融?”
“灾神大人,你庇护此人借以摄灵已有几百年之久,判官大人已经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般又是何苦呢?生死轮回也是常态,小的也是见命行事,还望见谅。”
贺长空皱眉正欲挣扎,锦绣却吃力站起:“长空,你便随他们去吧。我已经不需要银杏伺候左右了。”
贺长空眼中掠过一丝心痛:“绣儿,你都知道了?”
锦绣徐徐点头:“你都已经陪了我那么久了,没必要再为我而徘徊人间,天道轮回才是天理。”
贺长空皱眉:“我不想唯独让你留下!昔日没有遵守诺言的是我,没好好保护你的也是我,如今我更不希望你独身看着我离开!”
锦绣笑道:“是啊,只有你会为我把神像前的会擦干净,只有你会赶走偷吃贡品的小鸟,也只有你会对我体贴入微。你做的其实已经够了,我从来不曾怪你。”
泪水划过皱纹。时光无情,总喜欢把年轮刻在脸上,可让人动容的却是无论是自己有负誓言,还是变老变丑他依然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
我贺长空发誓,这一生,只爱你锦绣一人。
我锦绣也发誓,这辈子只爱你贺长空一人。
当年的誓言即便经历过时代巨浪的磨洗,依然深刻如斯。
淮墨突然淡然道:“不知两位鬼差可否再给在下一个面子,不要用锁链把他绑住?怪难受的。”
两个鬼差心下揣测,这伞外便是阳光普照,谅他也不敢任意妄为,而且说不定以后还有什么地方需要这灾神帮忙的地方,卖个人情也好,便应承把锁链收起。
锦绣别过头来冷言道:“长空,上路吧。”
贺长空依然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锦绣渐渐出神,突然开口:“被灾灵倾染的感觉不好受吧?”
锦绣讶异,贺长空放下手中的伞,徐徐迈出脚步,一步步地走进阳光,温暖,却炙热无比:“长年无人供奉,你的灵力本来就流失了许多,方才你的灾灵现在都还没镇压,又为我们挡下了那些落雷。”
锦绣一看他跑了出来,不禁大吃一惊,拿起地上的油纸伞就往前跑去,可毕竟力不从心,一个踉跄就往前倒,幸好贺长空上前把她扶住。
“绣儿,我这辈子喜欢的人只有你,我们错过了二十年,我才明白你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我不想轮回,不想在一个没有你的时代里孤单地生活,我只想把剩下的日子都给你,陪你一起走,好吗?”
锦绣泪眼婆娑,虚弱地碰了碰着贺长空的额头,抬手想摸摸他的脸,才惊讶地发现,原来身体已经渐渐不支,缓缓变得透明,贺长空轻轻抬手,握着她撑着伞的手,缓缓地把手放下。
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烈阳无情,一神一鬼,缓缓消散。泪痕遍布,却是均是含笑而去。
阳光渐渐变得耀眼,恍如彼时归阳湖边的波光粼粼,贺霖依然记得在梦里,也是在这样的阳光下,男人亲手为女人戴上他们的定情玉簪。
柔弱而温暖。
那日阳光明媚,如今也一样。
☆、洗命
贺霖从口袋中拿出那支翠蝶玉簪,只见得那红光渐渐在阳光下溃散,但心底却浮起一阵暖意。
淮墨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他们送给你的礼物。”
凉风阵阵,吹过墓园,空荡荡的。
两个鬼差只好失落地回地府交差。
贺霖抬眼看着淮墨:“只怕会凭物伤感罢了。”
淮墨不语,任由着晨风肆意玩弄着他的头发,一双眸子只顾看着远方,若明若暗。
“其实你是喜欢贺长空吧?”
贺霖有的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淮墨不禁一怔,没否认,也没承认。
贺霖有点心虚,急忙补充:“你......只有对着他才会面露忧色。”
风渐渐变大了,继而乌云渐拢。
山洞幽深,洞外雨水滴落。
贺霖默然看着烛火摇曳发呆。
贺长空和锦绣一起消散的时候,贺霖其实抬头开了一眼淮墨,那时,他的眼睛不再像以前一样坚强冷漠,反而从中流露了一丝遗憾和忧伤。
“一开始给你的那块珠子,里面的黑气其实就是你体内的灾灵。”倒是淮墨先打破了沉默,“我本来打算把你体内的灾灵一点一点地分散开来再逐一镇压。”
贺霖自嘲:“是我怨念太深了。灾灵没有减少反而不断增多。”
淮墨叹息道:“如今我们只好去长白山天池底下的灵墟台,以那些纯粹之灵气来净化你身上的灾灵。”
贺霖沉默,回想起白雪刚刚去世一年,淮墨便以黑猫形式出现在自己身边,处处维护,只为了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