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虞说:“腿在我自己身上,我不是被刀子架着去的。”
梁京兆没了耐心。
他告诉楚虞:“我说过没有,少管大人的事。”
楚虞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梁京兆,他说得这样明白了。他知道她是因为那个“女人”而心情不佳,而胡乱生活,他都知道。梁京兆知道她的感受,对此告诫她:少管他的事。
楚虞说:“我没想管你的事。”
梁京兆说:“那就把心思放学习上。”
楚虞反问起来:“我什么心思?”她说:“你就不能明明白白告诉我一句准话?你就把我当你的一个小玩具养着,你根本不尊重我!”
梁京兆快要被她这句话逗笑,他说:“我怎么不尊重你了?”
楚虞说:“我和你从来没有平等的交流!你根本不愿意和我说话,你从来不在乎我的感受,你——”
越说越离谱,梁京兆问她:“又喝酒了?”
楚虞的眼里直截堕出一串泪来,“您看得起过我吗?”
梁京兆看到楚虞的泪水,敛了神情,他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那烟头发了一瞬红,慢慢吐尽了最后一口气,与此同时梁京兆沉着声音,问楚虞:“你想听什么?”
楚虞的嘴唇闭得很紧。
梁京兆透过薄薄的烟雾望着他,“我会结婚。不是这次,就是下次。我会娶一位妻子。”
楚虞狠狠搓了一下眼下,把水痕擦去了。但ye体还在不断地涌出,她根本没得到她想要的体面。
梁京兆继续道:“但楚虞,你的监护权在我这里,我会抚养你,会给你照顾,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你今天说我看不起你,不尊重你,那可能是我之前做得不够好,我会改正,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楚虞,我成了家,也是你的梁叔叔。我不可能放弃你。”
楚虞看着他,梁京兆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他——他仍是坐在座椅上的,而楚虞始终站在桌前——隔着一张桌子,楚虞根本不理会梁京兆拿着纸巾向她伸出的手。
“就是因为监护权吗?我已经十八岁了,我也不想做您的累赘,您对我的好我记着。今天是我说错话了,我这样,这样的和您争吵。是我错了,我认错。我对不起。梁叔,我也不该逃课,马上高考了,我还这样不认真。梁叔,我会改的。”
楚虞说完这些,字字句句都是看着地板说的,梁京兆收回了递她纸巾的手,楚虞又擦了一下眼眶,“不早了,您休息吧。”
她走了出去,梁京兆把纸巾按在实木的桌面上。
楚虞自这天后又如过往时,只想着学习,生活回到轨道上,对梁京兆尊重客气,她说:“家里学校不远,我自己去上学就可以了,当散步了。中午我在学校吃就行,班里同学都在学校吃饭。”
梁京兆想了想,同意了。
楚虞每日早上自己起来,坐到餐桌上吃完早饭,有时梁京兆起得早些,就碰的上面,楚虞也就对他说一声“我走了”,有时梁京兆按着上班的时间起,两人就碰不上面,直到楚虞晚自习回来。
楚虞可能还在赌着一口气,但瞧着是很安分了,梁京兆其实也想她安分,楚虞弄出来的变故他不一定能应付,这次他能保持冷静,下次指不定会怎样发展。还是安分了好。
原先楚虞对他是带点怕的,两人总有隔阂在,后来楚虞不那么怕他了,也学会对他撒撒娇了,又回到起点了。梁京兆是这样想得:先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五月近了的时候,梁京兆去了国外,晚上就赶回来,是李平从机场接的他,正沿着路向家里走,梁京兆看了下表,“楚虞是不是要放学了。”
李平说,放学有五分钟了。
正是走的学校那条道,梁京兆说:“开慢些吧,说不定能碰上。”
李平应是,沿着路边慢行,他的眼看得比梁京兆多些,已经看到了楚虞,但并未出声。
梁京兆也看到了,楚虞和一个男生在路灯树影下牵着手走,速度不快,走走停停的,还说着话。
李平匀速开着,渐渐要超过楚虞二人了,梁京兆的头也未回的,还是看着斜前的方向。李平完全将他们甩到后面去了,梁京兆重新靠回座椅上,“这么多学生,哪看得清,说不定已经到家了。”
李平没说话,梁京兆说:“走吧。”
☆、年轻的恶
梁京兆起得挺早,和楚虞一同在桌前吃早饭。梁京兆回国前让秘书买了些女孩子感兴趣的东西,其中一件细丝镂空圈了小石头珠的吊坠,楚虞添了根铂金链子今早就戴上了。梁京兆见了一眼,珠子深红色,里头锁着一点水亮,衬得楚虞皮肤更加白皙,在晨光下像阳光照的积雪。
梁京兆说:“很好看。”
楚虞早发觉他注意到了这吊坠,也是她计划了的,送出去的东西总要看到它的用处,楚虞低眉敛目的,说谢谢梁叔。
梁京兆收回了目光,喝一盅粥,楚虞将将吃完了,梁京兆也抽了张纸,按了按嘴角,对着正站起身来的楚虞道:“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