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乞讨时被小贩用热油烫伤的。
“对、对不起,把你的手帕给弄脏了。”受伤的孩子抽泣着说道。
“没关系的啦,洗干净就好了,这块手帕是我娘留给我的。”
“那你`娘呢?”
“她已经过世了。”
“对、对不起……其实我娘也已经过世了。”
“别伤心,我们以后就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我叫王铮,你叫什么?”
“我叫陈飞白。”
“那我叫你飞白怎么样?”
“嗯。”受伤的孩子重重点头,然后怯生生说道,“那我叫你阿铮好吗?”
王铮蓦地从回忆中惊醒,喃喃道:“果然是他么?”
他猛然握紧手中的帕子,回想起当初林飞白对他说的那句奇怪的话:“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难道他真得就是他爹在他小时候收留的那个孩子吗?可他不仅改了姓,连脸上的伤疤都好了。
“到底是不是他呢?”王铮难以确定,可要万一真得是他小时候的玩伴,离别了十年能够再度相逢,他自然高兴,可两人又发生了这样的关系,这只会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他苦思冥想,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到了洞里,直到那条黑影将他身体淹没,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来,可下一息,手中握着的手帕已经被人抽走了。只见头顶上方的人高兴说道:“我还以为弄丢了呢,原来是掉在了这里。”说罢小心翼翼地叠好,颇为宝贝地收进了袖子里。
“你……”王铮吃了一惊,脱口道,“原来你没走?”
也许是宝贝的手帕失而复得,林飞白心情颇好,朝着王铮微微一笑反问道:“你以为我走了?”
王铮的眼睛一接触到对面这个人,一看到那张俊美的面孔,他就忍不住想起昨晚之事,好不容易平复的心境又起了几丝慌乱,耳根一热,急忙收回了视线。他略一思忖,还是打算问清楚那块手帕的事,复又抬起头看向对方道:“林公子,我想问,那条手帕是谁的?”
林飞白却不如上回那般缄口不言,却是淡淡地一叹气,好似提起手帕之事就郁结了他的什么愁绪,之后才缓缓说道:“这块手帕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送给我,至于他是谁,说也凑巧,他与王兄是同名同姓,是他小时候送给我的。”
王铮面上一惊,林飞白的话却也更加符合了他的猜测,便迟疑说道:“林公子,你、你以前是不是姓陈?”
林飞白蓦地看向他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反应已然坐实了王铮心里的猜测,他顿时五味杂陈,半是高兴半是酸涩,高兴的是他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小伙伴,可酸涩的是自己竟然跟儿时的玩伴有了那种关系。沉默片刻,方才缓缓说道:“因为那块手帕是我的,飞白,我就是住在王家村的王铮。”
“你、你……”林飞白仿佛也如他一般儿惊讶,忽地矮下`身,把住他的肩膀,仔细打量他一番,迟疑道,“你真的是阿铮,真的是你,没想到,万万没想到,我以前还在猜究竟是不是你,可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太多了,我又怕会认错。”
“阿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王伯伯呢?你又怎么会成为九华派的弟子的?”
听到林飞白的一声声询问,王铮挥去心头的纷繁杂乱的情感,慢慢说了起来。十三年前,他爹从城里带回了一个衣衫邋遢,脸上还有伤的乞儿。王伯当时看到他在街上行乞,被小贩驱赶不说,还被滚油泼了脸,血rou模糊,生出怜悯之心,便将他带回了居住的村子里,收留他,让他跟自己的独子做个伴。
过了三年,元宵节的那一天,三人进城去看灯会,却不料林飞白走失了,他们爷俩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他的人影,只得愁眉苦脸地回到家里。岂料不久之后,村子里突然瘟疫流行,死了许多人,而王伯也没有挺过,很快咽气归西,临终之前将他托付给别人,王铮几经辗转,成了九华派的弟子。
再说起林飞白,他母亲林小姐原是无定门老门主的爱`女,只因不满父母安排的婚姻,负气离家,半途上遇见林飞白的爹,情投意合之下两人私定终身。可惜好景不长,林飞白长到十岁那年,父母双亲先后过世。他爹临终前曾托付人要将他送回他外公家去,可惜所托非人,致使他最终还是流落街头,行乞为生,幸好后来被王铮的爹救了。
十年前,他与王铮王伯在元宵灯会上走失,Yin差阳错下终于与自己的外公相遇,他外公便将他带回了无定门,让他改姓回林。等他央他外公找人去通知王铮他们时,才知道王家村遭遇了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搬走了,他后来也几番打听王铮的下落,却是没有音讯。
林飞白忽地将王铮紧紧抱住,他兴高采烈的声音即刻传入了王铮的耳朵;“太好了,太好了,阿铮,我终于找到你了!”
王铮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了个满怀,身体猛地一僵,鼻间萦绕的似乎都是他的气息,那气息也似昨晚那般将他整个儿包围,使他无措地想要挣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