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拾、献祭的羔羊</h1>
江庆之进了内室,里面有些暗,只有靠近穿衣镜的地方设了集中的灯光,打得透亮。
荏南走在前面,手牵着他的食指,她的手掌太小了,甚至握不到他的指根,如同被孩童攥住一般,圈得紧紧的。
尽管这点力气江庆之随手一抽就能抽走,却也还是任囡囡握着,将他牵进了这暗室当中。
“什么事?”
他闲闲问道,语气里全是平常。
荏南转过身来,穿衣镜上的灯光便打在她脸上, “大哥,我……我要你帮帮我……”
口上吞吞吐吐,脸上那点子隐秘的欢喜却被照得清清楚楚。
这般浅,仿佛一望就能望到底,一点藏不住。
便是瞎子大概也能有所感知,更何况对的还是身处高位多年、从来老辣的江庆之。
可偏偏拦不住有人情愿当瞎子。
江庆之的脸庞逆着光,隐在黑暗中看不清,可他既然没有反驳,那便是同意。
荏南微微吸了口气,鼓起勇气,忍着羞意转过身去背着他,江庆之挑眉,这是……
“大哥,背后好像落了根针,扎得我有点疼,这衣服收得紧,我背不过手去,你能帮我取下来吗?”
原来是女裁缝走得急,没把试衣时的针取下来,她又动来动去摆姿势,那针便松了开来,入了衣服扎到rou了。
这理由倒也正当,毕竟这衣服确实收得紧,将她的胸ru都裹得牢实,手臂确实难以伸展开来。
只是若她的口气再平常些,耳朵少染几分草莓红,眼儿不要水似的含着情,身体也别微微颤抖,就更天衣无缝些了。
她像只淋得透shi的猫儿一样,等待有人抱起,将她拾回家。
荏南不敢回头,也不敢再出言催促,怕完全漏了痕迹。镜子中只印出了她一个人的影子,大哥隐在黑暗中看不见。
少顷,多面镜中的复影映照出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却并不秀气,虎口处、指根处的茧,不仅是用钢笔签字,更是握枪握出来的。
这只平日里批示国民经济计划,作报告时调整话筒,随时确认身上藏枪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背后。
只是指尖触上,连一丝力气都没有用,荏南却莫名连她背上被按住那处上几不可见的凹陷传来的感觉都无比清晰,连肌肤都发烫了,仿佛是静电流过,让她忍不住微微震颤。
江庆之看着她的发尖轻轻落在他手指上,若有若无地抚着,荏南抖了起来,那发丝便在他手指上落了又离。
发丝是顺滑的,发尖刺着却有些发痒,偏偏不严重,让人挠也不好挠,躲也躲不掉。
荏南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江庆之有多的动作,刚想要回头,却感觉到大哥的手落在自己脖子上。
她当即便想要嘤咛出声,勉强咬住唇忍了下来。
微热的指尖碰着颈后敏感的皮肤,荏南直想往后靠在他怀里尽情磨蹭,可她不能,所以只能原样老实站着。
食指划过颈侧,将松散开来的头发挽到一起,那头发今日有些微卷,便没那么好捉住,漏了些在外面,于是其余几指追上,紧紧贴着皮肤,用指尖将它们收了进来。
荏南只顾着咬唇忍耐,忘了分出心神遮掩脸上的动摇,于是便被镜子照得清清楚楚,懵懂无知的情欲混着少女的娇羞,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催情剂。
江庆之将她披着的头发拢成一团,挽到身前倏地放下,那发便像一阵雾一样在胸前散开,打落在ru上,那样轻,几乎算不了什么。
可荏南如今,却连这样的力道也受不住,几乎软了身子。
“这里有些暗,大哥站近些,看得清楚说不定就能找到了。”
她糯糯的声音荡在暗室中,手反背到身后,揪住了他的袖口,明明力气那么小,却还是将他拉近了过来。
庆之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扫到了荏南的后颈。
镜子中的荏南闭着眼睛,睫毛微微抖动着,几乎像祭台上洁白的羔羊,等着命运降临。
江庆之的手落回了她的背,指尖在软薄的衣物上拂动着,按起微微的褶皱。
那料子正是水色的,这下便如同点水的蜻蜓,哪里拂过,便在哪里留下一路的痕迹。
这痕迹不止显在旗袍上,更刻进了荏南的皮肤。
即便有衬裙和旗袍,荏南仍然感受到指尖的那点温度,直熨烫到她心底。
少女的身子是最美妙的。
不仅仅是女人皮rou的软润,更带着特有的紧致弹滑。
一碰便陷下去一点,一离便弹回来,叫人心甘情愿沉浸在这幼稚的游戏中。
那指尖在背上寻着,去找那根细不可见的针,可还没有找到,便如同毛刷刷过,留下一片酥麻,又如同跑到松树下,松针落进衣领的刺痒。
它寻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便离开了。
荏南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