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十六回 薄情:ji与文</h1>
“咳,”紫魅干咳一声,遭了,说漏嘴了。她移了移身子,躲开静渊灼热的目光,转开话朝呆滞的莳嫣问道,“那个卫国男人看起来还算坦荡,你真不愿嫁他?”
莳嫣还未从她那番震惊的言语中回过神来,眼神恍惚又略带激动,尊崇的望着她,恭谨回道,“嫣儿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深知大是大非。我应接卫国客人,赚取他们银两即可,要让我嫁到卫国,万万不能。不说卫国与江国相隔万里,父母弟妹相见困难,只说两国仇怨,现今虽已交好,但一旦交恶,我是江国之人还是卫国之人?我所嫁夫君该如何自处?我的孩儿又将如何抉择?”
“你可以袖手旁观。”紫魅调侃道。
莳嫣摆头,坚定道,“我不想如此,既然将来要如此抉择,还不如一开始就斩断根源。”
“不错!”紫魅抚掌,赞赏的点头。
莳嫣惊喜的笑了起来,而后她起身,跪在地上,行了一个隆重的大礼。额头几乎垂直的抵在手背上,祈求道,“嫣儿有事求尊上,大师成全。”
“讲。”
“求尊上和大师替我父亲诊治。”她激动而紧张的说道。
“你父亲因何而受伤?他的腿倒像是从不曾好好医治过?”静渊不解的开口。莳钱的腿如若受伤当时立刻诊治,不应是现今的样子!
莳嫣微垂眼眸,片刻后说道,“我父亲原本是京城有名的木匠,手艺Jing湛,家中也较为殷实。有一日,他接到一笔大的床具订单,采运木料之时路过北巷,突遇几名世家子弟纵马行街,他们见此非但不停,还欲骑马踏过。后来烈马受惊,横行无忌,掀翻了路边的摊子,撞毁了父亲的板车。他被厚重的木料直接压在了车底,双腿当时就血rou模糊。”
“未送医馆?”紫魅奇道,普通人类受伤可是要立刻找巫医的,嗯,现在他们称大夫。以前天溪山的乡民就经常找她姑姑医治。
莳嫣摇头,悲泣道,“当日纵马之人中有一位是前户部尚书的独子,当时便气绝身亡。他们下令封了街道,说要严查惊马之人,便将父亲和众人下了狱。等到父亲再出来时,所有有名的大夫看过都说为时已晚,无能为力。”
“阿弥陀佛!”静渊念了一句,但里面的叹息声很重。
“哧!”紫魅哼了一声,不管身处何界,身份、权力、地位、金钱都是一样的。如若真要论起,其实修道更为残酷,一不小心就会魂飞魄散。
“回去。”
“多谢尊上、大师。”莳嫣欣喜若狂的含着眼泪笑道,又对二人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请尊上、大师稍后片刻,我去给楼里的如妈妈告假一声,当日家中蒙难,多亏有她相助。”她见紫魅点头,激动的奔出房门。
静渊见她走远,袖子一动便在房内放下结界,移到紫魅的身旁,将她揽在怀中。在她柔顺乌黑的发间嗅了一口,含着她的耳垂道,“刚才你在曾牧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紫魅气息略微有些不稳,软软的靠在他的身上,娇笑一声,“你刚才也瞧见了飘荡在曾牧身边的魂魄。他自己欠下的债,我不过是让他自己偿还罢了。”
“顽皮。”静渊在她鼻尖点了一下,轻吹一口热气到她耳朵眼里。见她睫毛犹如蝴蝶展翅一般跳动了几下,身子更加娇软无力,微凉的薄唇轻柔的含弄她的后颈,脸颊,最后印上她的朱唇,和她缠绵厮磨。
曾牧一回到府中,妻子崔氏便迎了上来,接过丫鬟手中温热的锦帕递给他擦洗,又奉了一杯茶给他。温声道,“郎君在外受累了,我马上安排下人摆饭。”
他挥了挥手,神情有些黯淡,低沉道,“不用了,你们用吧。”
崔氏见他实在心烦,便挥手让众丫鬟退下,关切道,“郎君因何事烦忧?”
曾牧神色略微有些焦愤,恼怒道,“祖父孝期已过多日,但圣上仍就未起用父亲和我兄弟众人,也不知圣上是何想法?是否仍因当年祖父阻止陛下出兵收复江州之事而记恨曾府?”
崔氏面上一凝,但很快调整神色,眼中带着忧郁,语带平静的劝道,“郎君不必忧心。圣上应当不至于此,毕竟当初祖父劝阻陛下,也是顾忌我朝并无担此大任的将才。”
“就怕陛下因此误解我曾府众人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他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愁眉不展道,“我要再写信问问世兄等人。”说完,便直接拂袖去了书房。
他走了没多久,一位手执团扇的美艳妇人走到崔氏身旁,嘲道,“夫人,他若不怕死,当年就不会一听战事将起,连夜让他祖父将他从池州调回京城。”她在崔氏右侧坐下,巧笑嫣然的说道,“听说,他走的极为匆忙,就连往日时常带在身边的爱姬荷娘都不曾带上。”
崔氏吹了吹茶碗中的浮叶,抿了一小口,皱眉回道,“听说那荷娘已然身故?”
“是。”妙如玉指轻点扇面中的红梅,叹道,“可怜那痴心人苦候了他三年,最后却落得香消玉殒的下场。郎君当年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