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养父母是纳兰氏长房,成亲后一直无所出,我养父纳兰天,不喜拘束,常带着母亲出海,云游四方。有一日,在红海的尽头,漂浮着一只木盆,里面睡着一个婴儿,便带了回去。那一日晴空万里,海上难得清风拂面,父亲就给我取名清字。”
“纳兰清...原来因此得名。”
纳兰清上前走了几步,距湖边几尺的地方,一株巨大的梅树,盘踞于此。她倚在树干旁,“瑾儿,你知道吗?因为我不是纳兰氏的骨血,小时候一直被族人欺负,看不起。就连纳兰府以外的人都能欺负我,骂我是混进纳兰府的杂种。”
云瑾拧眉,她从来不知道纳兰清竟会有着这样的成长过程,“那些年,你定过得很不好。”
“没什么好不好,每当有人欺负我,我能还回去的都还回去了,还不回去不开心的时候就来这里,抱着这棵梅树,静静地待上一天便好了。”纳兰清说着抱着树干,“看,就是这样。”
云瑾见她模样可爱,忍不住笑了。
她上前,仰头看向这棵曾经庇佑着纳兰清的梅树,周边的一切都变得亲切,她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纳兰清倔强,桀骜不顺的样子。
梅花开得惊艳,比任何枝头都要美。
“世人皆看到你如何风光,却不知你竟有着这样的辛酸。”
“无所谓,那些曾经瞧不起我谩骂我的人,最后还不是臣服在我的脚下。”纳兰清松开手,牵着云瑾手向湖边走去。
云瑾紧紧攥住她的手,好似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近了。她心里依然泛着酸楚,或许今日只是最后的相会,过后便会成为永恒的回忆。
她努力摒弃总是袭上心头的失落,随着纳兰清的步伐,走向河边。
天寒地冻,还未下雪前,望湖便结了冰。
“我一直道你对族人不亲,原来是族人不把你当家人看待。”
“越是名门望族,勾心斗角也不弱于皇家争权夺利。我八岁那年,母亲怀有身孕,生下了翎儿,可她自己也因为血崩去世了。我父亲怕无法同时照料我与翎儿,便把我送到了天苍阁学艺。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竟能说服性格怪诞的苍暮雪收我为徒,在此之前她只有你母妃清羽大师姐一个徒儿。”
提到亦清羽,云瑾笑了。她想起了纳兰清在自己耳边得意地说该叫她一声师叔,论资排辈,自己母亲是她师姐,自己也只能叫她师叔了。
“总是上天待你不薄,让你有了绝世武功,便有了保护自己的本领和夺家主的资本。”
“上天待我最好的地方,便是遇见了你。”纳兰清望着云瑾,笑得泰然又无奈。
云瑾的心狠狠一疼。
遇见自己,哪里好了,一点也不好。
如果纳兰清没有遇见她,人生当会更Jing彩,何至于现在这般无奈。
可她不能总陷入在这种悲伤的情绪中,她希望明天纳兰清能够安心地出嫁,自己不要成为她情绪的负累。
见云瑾不语,纳兰清轻拉她的衣角,笑言道,“虽天意弄人,却不曾后悔。”
“是,是造化弄人....”云瑾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空气的寒意,心里隐隐作痛,可她习惯了隐忍,便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
她用了多少力气,才能让自己稍许平静些,淡定地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想听你说说休夫夺家主一事,清儿,我曾经对你了解太少了,不知现在还能不能再听你说一说,我不想对你之事与别人那般,只能....只能从谣传和说书的那里去听。”
她知道,现在再去了解她的一切真的很晚,可就算给自己再留点念想和回忆也好,总想贪恋她的温柔。
雪越下越大,来时留下的足迹,渐渐被掩盖。
“当然可以。”纳兰清笑着为她把披风的茸帽带起,纵然是寒风凛冽,望着纳兰清的那温软如玉的浅笑,云瑾的心都能被暖化。
只是这样的温暖,就快消失了,以后,她的温柔,将属于别人。
两人之间,谁也没有将这最后的悲伤,说破。
“十六岁我创造出了穿云追月,从天苍阁出师,回到纳兰府才得知我养父过世了,纳兰氏那些前辈长老又开始挤兑我,要将我嫁人。我为了让他们对我放下戒备故意答应,实则开始未雨绸缪夺家主之位。三个月后,成亲的当天,我一纸休书告知天下,我纳兰清绝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随后纳兰家那些人就以此为由要把我赶出族谱,我便顺势发动了家变。”
“你夺家主是想为自己报仇还是...?”
“我是为了让那些反对的声音全部闭嘴,我是休夫,我是非纳兰氏血ye,那又如何?他们排挤我,我偏要坐他们的主。我养父母对我恩重如山,我待他们也如亲生父母,岂是他们说怎样就怎样的?家变我杀了很多人,我用杀戮震慑了他们,随后两年才用商绩和才智征服他们。”纳兰清说得轻松,可谁也不知当初她饱受了多少冷眼旁观和人情冷暖。
在纳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