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决心</h1>
“在看什么?”
陶哓哓正看着标本发呆,也或许是因为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以至于他走进来都没有发现,硬是被吓出一声冷汗。
祈亦言穿着浅灰色的休闲服,顺毛的模样,仿佛是从青春时穿越而来,陶哓哓有那么一瞬间恍惚。
他逆光而来,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在他凑近,陶哓哓以为他是要吻她时,他竟然皱眉说道:“难不成,真傻了?”
“你才傻了呢!大骗子!”陶哓哓一把推开他的手,愤愤的夺门而出。只是才踏出门口一步,就被抓住衣服的衣角拖到他怀里。
清冽的气息充满鼻腔,周围都是熟悉的他的气息,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肌rou,脑海里涌现出昨夜各种的疯狂。
陶哓哓自忖,从遇到他开始,随着记忆一点点回笼,她躲不掉,更藏不住喜欢他的感觉。有些习惯,一点点形成了本能,哪怕时间过去再久,当他重新出现,都会暴露在他面前。
可,重来一次,她不想糊里糊涂。
祈亦言也静静地把下颌靠在她肩膀处,细细亲吻着她的脖颈间,在颈动脉处徘徊。他似乎对此热爱非常,只有这样紧紧的拥抱着,占有着,听她的心跳,感受她的紧致,嘴里说出的誓言,他才觉得安心,却又总隐隐不安。
他厌恶这种感觉,却又不得不重复如此。
两人或许在默默中达成了默契,异口同声道。
“哓哓,我们谈谈吧。”
“祈亦言,我们谈谈。”
她捧起他的头,头一次,毫不躲闪的直视他说:“我先说,反正我一直说不过你,待会你说完,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以。”
两人来到客厅,已经晌午,太阳高高挂起,窗帘拉开,陶哓哓才注意到这里光线极好,大大的落地窗外,整座城市就在脚下,确实有那么一丝爽。
她清清嗓子,正襟危坐,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势。祈亦言随意的坐到侧边的沙发上,等着她说。
“祈亦言,首先,我觉得昨天的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但是,如果你是怪我为什么不同你说,也是因为,我猜不透你,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说白了,从遇到你以后的事,总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你怪我当时离开你,可正如当时陶……,就是你父亲说的,至少我们那时候在一起,是彼此的阻碍。你现在很好不是吗?”
祈亦言看着,她小小的身子就坐在那,听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怒气恐惧似困兽,他努力的克制。
“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陶哓哓自然感觉到他散发出来的戾气,她咽了口水,咬咬唇说:“我想说,我们可以不可以不提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祈亦言,我没办法否认,我喜欢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那你呢?对你而言,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还喜欢我吗?”
祈亦言心头突然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压断了心头紧绷的弦。他能算计好一切,却也唯独怕算她的心思。
过去的事,是横在他心头的心结,他把自己困在暗无天日的过去,克制着想见她的心。直到没有人再能阻止,他也拥有足够的能力去支撑未来。他也曾怕过,害怕她眼里的恐惧与厌恶。
然而现在,她说喜欢他,还和以前一样,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起身,控制不住的把她揽在怀里,伸手抓住她要挣扎的手,另一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却只是轻轻的吻在她眉心。动作满是怜惜,又带点慌张。
陶哓哓想起某个自己手里作家写的,眉心是脸上最神圣的地方,亲吻眉心代表着最纯粹,不掺杂任何物欲的吻,哪怕她从不是矫情的人。这一刻,她却只想做个矫揉做作的小女人。
“我喜欢你,从始至终,所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陶哓哓浑身一怔,他口气里的恳求,是从未听过的语气。
见过他许多样子,伪善的,Yin狠的,孤傲的,愤怒的……却独独没有见过如此。
陶哓哓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由的想到过去的种种,在所有人算计她,她满心付出时,最后发现只有他在身边,也被她推开。在最后她与母亲诀别时,她在那个充满血腥的车下,绝望时,恨过,想过,最后在医院醒来,见到陶知行,却只想离开所有人,好好的生活。
生活本无罪,不过是造化弄人。
“祈亦言,其实我很胆小,也怂,有些事,我做不到你认为的好。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这些年自己一个人生活,我学会了很多,不是以前那个一无是处的,需要你事事护着的人。所以,我们都是独立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祈亦言抓着她的手腕突然发紧,陶哓哓忍着痛,等着他回应,没多久,他慢慢松开了。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好,只有一个条件,与其在外找房子,搬来和我一起住。”
“我,”他咬咬牙,思忖了会,才说:“会尊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