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小水</h1>
徐衔之和瞧瞧已经冷战十个小时了。
起因是瞧瞧考上了大学,本地的学校,徐衔之早在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就在学校旁置办了住宅。但重新装修需要时间,空置也要几个月,他本意是每天接送她上下课,瞧瞧早就对集体生活憧憬得不行,哪里肯听?
徐衔之坚决反对住校,孩子大了,吃软不吃硬。抗议无效后,他又开始顺着毛捋。
平时安安静静看金融报纸的人,突然翻起了各地的奇闻逸事,并且大声朗读,“震惊!这所大学的食堂让学子闻风丧胆!”
瞧瞧不理他,他又清清嗓子,“西红柿炒西瓜皮,火龙果炒蛋,哇,居然还有这样的素菜”,声音太大,瞧瞧瞥过来一眼,他更起劲了,“辣椒炒鸡指甲,茄汁猪毛,这就是大学食堂给我们学子准备的菜吗?太丧尽天良了!”
徐衔之义愤填膺,瞧瞧凑过来摸他的脑袋,“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菜呀,我一定要见识见识!见识完了我就出去吃,哥哥会给我好多好多餐费的对不对?”拉着他的袖子摇啊摇的。
对对对,徐衔之又开始念,“丧心病狂!学生宿舍蟑螂老鼠满天飞,蜈蚣比筷子还长...”
瞧瞧眼睛都亮了,“那么长的蜈蚣,我在山里都没见过呢!几岁了几岁了?”竟激动得要抢他的报纸。
徐衔之在沙发上一打滚,闪开了,好不容易编的,除了他,哪家报纸这么有想象力?他缩到沙发一角,又开始朗诵,“大学教师虐待女学生案已作出判决!”
瞧瞧灵巧地凑过去,啵叽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哥哥!”他声音停下了。
“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在很多人类里一起生活的感觉,不是说实践出真知吗,就当是检验我有没有好好做人,让我住校好不好?”她声音绵软又有力,又撒娇又坚定,眼神直愣愣地望住他。
可徐衔之是真舍不得,他上大学时,同班要好的两个女生后来决裂,一个把另一个的洗面nai换成消毒ye,差点没闹得毁容。就算不这么恶劣,依瞧瞧的性子,又娇气又懵懂,哪能照顾得好自己?
他没敢说这些,怕吓到她,也怕她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只是亲亲她的小嘴巴,热气呼在脸上,轻佻地问她:“你走了,谁来给哥哥暖床?”
说正事呢!讨厌鬼!瞧瞧红着脸,但仍不愿意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她又重新强调,“我想住校。”
“不可能。”徐衔之斩钉截铁,说完又打算去抱她,“瞧瞧乖一点好不好?别让哥哥担心好不好?我们晚上点肯德基吃?”
总是这样,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明明都成年了,什么都要听他的,她的意见他从来不会听,不管怎么说,他就认为她是闹小孩子脾气,就知道哄,就知道哄!
瞧瞧把手一甩,回屋了,房门关得震天响。
叛逆期到了,这是管不住了,徐衔之摸摸鼻子,自己宠的,还能怎么着呢。
徐衔之晚上是在客房度过的。
第二天,他早早起来做饭,不知道瞧瞧有没有收拾东西,他留了充足的准备时间,就等着她开门了。
瞧瞧起得也早,她一开门,就拎出了大包小包,全都整整齐齐叠好了,一个大包拎着,两个小包分别背着和提在手上。
早饭也没说什么话,平时瞧瞧叽叽喳喳的,他都是笑着看她说,突然一下子清静了,徐衔之有些无所适从。
出门,上车,甚至到了学校,瞧瞧都没怎么说话,空着的时候,就拿着手机噼里啪啦刷,徐衔之有心想偷摸摸看一眼,被她不留痕迹躲过了。
但问她话,她又老老实实回答,虽然字数不多,也不看着他,也不撒娇,但有问必答。徐衔之要是开口打趣逗她,她就一脸淡漠,只象征性地抿抿唇。车里的气氛简直不能更冷了。
次数多了,徐衔之也觉得没意思,空间沉默下来。
下车,报道,找寝室,徐衔之好久没来大学,也不想搞特殊,拿着东西在校园里转来转去,排队的人老长,出了一头的汗。他让瞧瞧去一边Yin凉处坐着,太晒了,她一晒脸就发红,瞧瞧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地。
过了一会儿,她默默走开了。徐衔之心里开心失落,情绪复杂,只觉一上午过得恍惚。
没五分钟人回来了,递给他一瓶冰水,还是不看他,手往他口袋里一伸,脚步飞快躲一边去了。
徐衔之抽出手,是一张手帕纸。
东西都拿出来了,床也铺好了,舍友的家长都陆陆续续走了,瞧瞧送徐衔之到楼下,依旧不肯看他,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你走吧。”
徐衔之心里酸涩,本来想不唠叨的,还是忍不住,“在寝室里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知不知道?受了委屈不要一个人撑,要告诉哥哥,钱不要舍不得花,要吃得好用得好。经常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瞧瞧依旧低着头,这些谁不知道嘛,声音闷闷的,“嗯。”
徐衔之心里叹气,把她搂过来,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