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二十七（分别）</h1>
艾兮此刻很怕，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她根本没有准备也没想象过会面对这样的情景。
只是她心里知道，自己跟常乐的关系不能让妈妈知道，否则……否则怎么样，她没有想过。她只是想瞒着，瞒到什么时候她没想过，以后怎么样她也没想这么长远。
可真正面对了，她才发觉，自己是真的害怕，从脚底窜到全身每个细胞发麻的感觉，让她颤栗发冷。
“妈…妈”。
艾兮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又试探性的唤了她一声，她发现自己声音是抖的，甚至有些变调。
艾妈妈长时间的沉默了许久，夏天的长途汽车让她很不好受，一路奔波，只是想早点回来照顾这两个小孩，她实在没想到回来会亲眼见到这样的画面，电子蜡烛燃了一夜还讽刺都亮着，她还记得跟着这一路指引走到楼上卧室，推开虚掩的房门时的心情。
那是她的女儿啊。
她头又开始疼了，头痛欲裂。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是真的挺喜欢常乐，在她心里，跟她女儿差不多，她们都是小孩，有着单纯的心思。
可她真是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啊，她还曾想好好报答常乐，如果知道这样，她宁愿死去！
……
“你过来。”艾妈妈眼神示意了一下艾兮。
妈妈从没这么严厉过，艾兮不自觉抖了抖乖觉地过去，站至她身前。
艾妈妈闭上眼睛，神色看起来很痛苦， “兮兮，现在，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艾兮腿很软，她不由自主蹲下身，软软跪坐在地上，她习惯依赖性地抱住了妈妈的小腿，艾妈妈真的难以接受，如鲠在喉。
“妈妈，我……我……”艾兮是真不知该怎么回答，眼泪已在眼眶打转，她这一抬眼，竟看到妈妈竟看到妈妈的额角已染上花白霜色，心里一酸，泪珠子便啪嗒嗒往下掉。
艾妈妈抬手想抚摸她的发，手到中途又收了回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她强迫你了吗？”
是关于她的女儿，她自然会把常乐想得卑劣。
艾兮知道妈妈说的谁，立刻摇头，“没有没有，妈妈……我是自愿的，我…我喜欢她！”
艾妈妈闻言很恼怒，她尽量克制忽略头部的阵阵痛感，“你怎么会这样……你才多少岁啊……”
“可是妈妈，我…马上就成年了，我是真的喜欢她！”
“那也不该像你这样不自爱！”
艾妈妈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回响，说完她便起身，没有看地上被吓到呆住的女儿，转身回房去。
艾兮摊倒在地上，抬头往楼上的方向看了看，冷静了一会儿靠着沙发边缘起身，跟着擦了擦眼泪回了她的房间。
总要面对的。
“妈，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
艾妈妈在收拾东西，眼角是红的，艾兮过去抱住了她。
艾妈妈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她从没这么凶过艾兮，从没说过这么伤人的话。她也难受。
这是她的最爱的女儿啊……
“兮兮，你还小，你能保证以后回想起这段荒唐经历能不后悔吗？我们根本和常小姐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妈妈…我知道，可我能保证，我绝不会后悔。”
“即使她只是一时新鲜，玩弄你，你也不后悔？”
艾妈妈从前跟艾兮的爸爸感情恩爱，众所周知，她真的无法相信，同为女人，怎么能产生这样的情感，况且她们是什么关系，是雇主同被雇佣人的关系，这段关系原本就不平等，她的傻女儿，怎么还能妄想真心。
可这个提问，艾兮也只是沉默了一瞬，“不会后悔。”
她从后面抱住艾妈妈，母女两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反而更容易说出心里话。
“你真是傻……”
“兮兮，妈妈不管你以后如何，可现在，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得听我的，你的身份是学生，你即将高考，你的任务是学习不是谈恋爱。我们今天就搬走，这一年你们不许再联系，借常小姐的钱，是妈妈欠的，我会想办法还……等你毕业成年了，等你能独当一面了……要怎么样，妈妈不管你了。”
这段话，艾妈妈真是用尽了全部的包容心，她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只能是这样了。
艾兮久久没有回应她的妈妈，她一双手渐渐失力往下滑，眼角的泪流下来沁shi了艾妈妈的衣服，沁透进了她背部的皮肤。
外面的天气还是火辣辣地毫不给人情面。知了只会在树上机械地吵闹。
很久很久，她都不能见她了吗？她会不会失去她……一想到这里，艾兮便止不住地泪如泉涌。
“妈妈，我知道了……我去给常小姐道个别。”
“别去了，妈妈会告诉她的，你收拾东西吧。”
傻孩子……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