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不平等契約-4</h1>
仗助在狼狽地被趕出庭院外後,不屈不饒地重整態勢想再度闖入屋內,卻發現腳連岸邊宅庭院的半吋土地都踏不進去。
他不開心地皺起眉,立刻發現自己被天堂之門強制拒於門外。
岸邊宅就像是一棟嚴實的堡壘,曾經他好不容易得到出入許可,但最終孤僻任性的城主,還是無情地下令將他放逐外地,再也無法踏進此地一步。
這樣自己算是被甩了嗎?
仗助垂頭喪氣地踩著夕陽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但隨後即打起Jing神,眼睛亮了起來。
杜王町就這麼大,替身使者又會互相吸引,他就不信露伴能躲他到永遠!
將仗助黏在自己身上的汗水及氣味洗去後,露伴決定不再去想那個煩人的小鬼。
還是工作吧。他是為漫畫而生的男人,創作是他唯一生存的理由,其他都是多餘的,而東方仗助是最多餘的那個。
他穿戴整齊來到工作室,坐到案前提起筆來,換上了一副氣勢驚人的面孔,打算一口氣完成半年後的原稿。
然而對著空白的稿紙,連草稿都不用打的天才漫畫家,竟找不到一處下筆之地。
幾秒後,露伴發現自己現在只是個僵硬的無用雕像,雖擺得出漫畫家的姿勢,卻失去了作畫的能力。
他將筆輕輕放在桌面上,深深嘆了一口氣。
露伴其實也清楚,表面上是他強制把仗助趕出家門,但實際上是他岸邊露伴落荒而逃了。
東方仗助已經看穿一切。他從來都不是溫順的家犬,而是本能敏銳的獵犬。
他失敗了,他根本無法駕馭他。
儘管露伴立下各種規定強調他們不是平等的戀人關係,更對自己耳提面命,要拒絕縱容仗助向他索求更多。
但或許在生活中床第間,他就無意透露了連自己都沒發現的細節。
而仗助靈敏地嗅到了,於是仗助篤定自己喜歡他,只是他不願承認。
思及此,露伴嘴角扭出一個殘酷的冷笑。
但他憑什麼要他承認呢?就算如仗助所願,跟他成為戀人又如何?
仗助還年輕,正處於心思容易變動的年紀,而他岸邊露伴,早已將身體跟靈魂獻給了漫畫。
對旁人,他向來都是冷漠的觀察者,大多人類在他眼中就只是素材。而在一段親密關係中,他只能想像出自私的自己,以及最後終於痛苦放棄的另一人。
所以他們遲早都會分開的,所以他拒絕聽東方仗助的山盟海誓。縱使他宣之於口的那一刻是誠摯的,但在未來遲早會變成可笑的謊言。
他討厭謊言,更討厭擾亂他心湖的東方仗助。兩種討厭的要素相乘,答案是無限的煩亂。
他想,他再也找不著更讓他厭煩的事物了。
即使知道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但當出門取材的露伴遠遠地發現被女學生包圍的仗助,還是咬牙切齒地夾著寫生板蹲在了樹後面。
女學生們的聒噪聲由遠而近,而仗助不失禮貌的敷衍回應著,令露伴心中不由得一陣煩躁。
他聽得出仗助也沒有很喜歡跟這些女生聊天。既然沒有很喜歡的話,就給我直接拒絕啊,裝什麼好人,混帳!
「說起來,那個項圈仗助也戴很久了呢。戴了兩個禮拜有了吧?」一個女生問道。
原來他還戴著那個項圈。露伴眉頭稍平,很快地發現自已為此感到高興,而在發現這點後,他立刻豎起眉氣得在心中咒罵自己。
「是啊,因為是喜歡的人送的。」
聞言,樹幹後的露伴立刻紅了臉。
「咦咦咦?」
這算是仗助首次承認項圈的來由,女生們立刻騷動起來,七嘴八舌地追問:
「是誰送的?是三年級的那個麗川學姊嗎?千金小姐那個?」
「項圈看起很貴,該不會是外面認識的成熟大姊姊吧?」
「還是仗助班上的哪個女生?」
「都不是。」仗助微笑否認女生們的猜測,在了十字路口處停了下來,「接下來我要往這個方向走,掰啦。」
「咦,仗助不跟我們一起去逛街嗎?」
「不,我等下還有事。」
「好吧,掰掰~~」
「掰。」
當露伴感覺人聲逐漸遠去,總算鬆了口氣,正站起來打算離開時,卻對上了一雙熟悉不過的紫眸,眸中晃動著晦暗不明的光。
他頓時驚訝地睜大雙眼,馬上要轉身逃跑,卻被仗助給用力擒住了手腕。
「還想逃嗎?露伴老師。」
「誰要逃了!」
他幾乎是本能地回頭大聲反駁,氣惱地瞪著他,而仗助只是沉默地回望著他,那視線望得他心慌。
一會後,露伴臭著臉打破沉默: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他躲藏的街樹足夠高大粗壯,而樹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