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後記</h1>
後記
「承佑哥……」逸菲渾身是血的奔進了承佑的懷抱中,她顫抖不已又哭個不停,顯然是嚇壞了。
承佑只能頻頻安慰大哭的逸菲。「怎麼回事?」
「我要害死哥哥了……我……」她說得破碎不全,承佑當然一時也無法理解。「都是我害的……哥哥說不要再見到我的……但是我不想這樣所以我……」
「好……沒事,他一定沒事的,妳放心。」承佑安慰道,她看起來的確是嚇壞了,先別問這些好了。「秉仁呢?」
「他快要過來了……」逸菲抽抽噎噎的。「我已經通知……爸媽……還有思婕,我……」
「不是妳害的。不是妳。」承佑嘆了口氣,將自己的外套給蓋在她身上,並且去了廁所拿了紙巾幫她把臉上手上將乾未乾的血跡給擦乾淨。
不一會兒秉仁和大肚子的詩詩趕到了,先帶逸菲下去休息,她還哭著鬧著怕逸書死掉,不肯離開,承佑只好承諾說手術狀況一出來就馬上通知她,她才乖乖地跟著秉仁離去。
「沒事的。」詩詩安慰承佑,看得出來他的表情也是一片焦躁。
大約兩個小時左右,醫生出來了。
逸書沒有生命危險。只是額頭上的外傷縫了好幾針,但並沒有傷及腦部,只是流了很多血。「他已經醒了,基本上觀察一兩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
「怎麼了?」承佑問。
「逸書似乎有思覺失調的症狀。」醫生說。「詳細可能還是要請身心科的醫生做個了解之後才會知道,等等轉加護病房後,你們再去看看他吧。」
去看逸書的時候,他只是沉默著躺在病床上,一句話也不吭。他雙眼瞪著天花板,睜得大大的。
「我去叫逸菲過來。」因為對話了許久也無法溝通,承佑說。
「不要叫她。」逸書說。「我沒事,我要回家。」
「你躺下。」這時進來了一個人,竟然是李承娜。她的長髮綁束成馬尾,表情認真嚴肅,她看了一眼哥哥,溫言表示:「這裡交給我,你們出去吧。」
承佑點點頭,只能帶著詩詩出了病房,他們想著先去看逸菲,安撫一下她的情緒。
「妳是誰?」
「是思婕讓我來的。」承娜感覺到非常明顯,一說著這話似乎就讓逸書的情緒穩定了下來。「沒事了。」
他又再次得到了思婕的拯救。又再次因為她而得到了保護與關愛,即使遠在美國來不及趕回來,她也時時刻刻想著他。「她知道了……?」
「當然。哭哭啼啼個不停,要我馬上過來,還說信不過別人呢。」承娜拉了一張椅子,在他的身旁坐下。「怎麼能夠讓她這樣為你擔心呢?都做爸爸的人了。」
是啊。都做爸爸的人了,怎麼能夠做這種事呢?不負責任。想起小墨墨,逸書的心情沉重了幾分。
「那,要不要告訴我你的故事呢?現在可是不收錢的時段哦?」
「剛剛的醫生說我是思覺失調,那是什麼?」逸書沒有說,只問了一句。
「就只是一個無聊的東西,沒什麼。」承娜笑說。「那不能代表你的過去或是未來,那只是一個名詞罷了。」
「借我鏡子。我想看看我頭上的角還在不在。」
「不是被你挖掉了嗎?」承娜說。「為什麼還會在呢?」
「只要逸菲在,它就會長回去的……」他說。
「讓我們幫助你吧。」承娜覆手在他的手上。「我們可以不要用這麼激烈的方式來處理,我們先來簡單討論一下這東西怎麼來的。」
*** *** *** ***
後來他被確診為輕度的思覺失調,偶有抑鬱,社交功能障礙,和幻覺等等現象。並且開始接受藥物控制和諮商治療,為期兩年多的固定的追蹤與評估後,已經緩慢減少藥量,有著思婕的陪伴與關懷,他已經很久沒在注意這個奇怪的現象與狀況了。
為了上次的事情驚嚇得不行的逸菲,經過了承娜的解說和開導之後,也逐漸釋懷。雖然盡量不見面,但偶爾仍然會與逸書通信,思婕有機會帶小墨墨回來也會順道跟她見面,前陣子她和秉仁兩人去韓國旅遊,還傳了不少照片給他看。
他當初申請了工作簽證,在幾個語言學校教中文,本身因為是中文系畢業,學習了漢語拼音便開始任教,雖然薪水普通,但也比台灣要高了許多,兩年多後思婕順利畢業,便全家遷回了台灣。
他仍沒有認為對於妹妹的喜歡是幻想,他清楚得很自己實際的感情狀態,就算那對角是幻覺,對她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只是它已經慢慢昇華,雖然還是微微會牽痛著,卻絕大部分都已經逐漸釋懷。
一段時間後,傷口總會停止疼痛的。他這樣相信。
他曾經問思婕,「妳為什麼會願意接受我呢?」
「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