頷首,接過東西嘴裡還嘀咕了一句:「我生活上的事兒,你不比我清楚?」
「你說什麼?」季沅汐明知故問道。
「沒什麼。你忙你的吧,別打擾我了。」喬景禹說著便摘了筆帽,開始在空白的紙張上寫了起來。
季沅汐看他一副認真的模樣,忽而覺得這人又有些可愛,她轉過身去偷笑著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可她坐在位子上,總覺得他在盯著自己,渾身的不自在,於是抬頭去看,果然與他的眼神匯在了一處,她有些惱,「喬部長,還請專心一些。」
喬景禹拿著筆抵在光潔的下頜上,有些為難道:「不看著你,我想不出生活有什麼樂趣……」
「懶得搭理你!」季沅汐嗔他一句,旋即拿起一本書擋在緋紅的臉上,再不理他,由他看去。
喬景禹磨磨蹭蹭寫了一上午,才把一頁紙寫滿,「喏~季社長好好審審吧,不滿意的话我再改。」
原本季沅汐在這兒陪他耗了一上午,就有些不耐煩,可現下他又一副誠懇的態度,反倒令她不好再說些什麼,於是起身接過那張紙,想本著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來對待。
可剛看了沒兩行,她就氣得直揉眼眶,「你這……你這寫的什麼呀!」
「不夠生活化麼?我覺得寫的挺接地氣的啊!」喬景禹說著就往她身上湊,歪著頭去看自己寫的東西。
季沅汐拿筆在紙上點了點,氣急道:「誰讓你寫和我在一起的事兒了?你當是寫愛情小說嗎?」
喬景禹委屈似的揉揉鼻,「愛情也不讓寫了麼?還是嫌我寫的不夠浪漫?」
「喬部長,我們這是正經報紙,不是什麼八卦小報!」
季沅汐用手肘給了他越貼越近的身子一記重擊,喬景禹吃痛得低呼一聲,往後連退幾步,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
「別裝蒜!我可沒那麼輕易再上當!」季沅汐雙手抱於胸前氣鼓鼓地坐到椅子上。
可狠狠地說完這話,見他半天沒有動靜,心裡又有些含糊,她拿眼梢往他那處一瞟——
只見他弓著背,眉頭緊鎖,額上沁出的汗都順著鬢角流了下來,季沅汐這才覺出自己可能下手有些重了。她咬了咬唇,神情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吞吞吐吐道:「我……我是不是碰到你的舊傷了?」
喬景禹搖搖頭,艱難地走到沙發前緩緩地坐下,一手仍捂在腹部,閉著目仰頭靠在沙發上,從喉嚨里發出低啞的嗓音來,「新傷沒痊癒……」
季沅汐聞言,心中更加慌亂,幾步上前,拉開他的手,急切道:「讓我看看,傷在哪兒了?」
喬景禹將她的手一把握住,忍著痛笑道:「別看了,過來陪我待會兒……」
「待會兒就能好嗎?」季沅汐沒理會他,說時便伸手去解他軍裝上的銅扣。
她俯身替他寬衣的模樣,喬景禹已經很久沒見到了,儘管傷口疼痛,但他的心內還是如蜜漬一般,由著她的一雙素手,在自己的軍裝上窸窣磨蹭。
軍裝被她解開,淡淡的血跡從他白色的襯衫上透了出來,季沅汐皺皺眉,愧疚夾著心疼叫她眼圈漸漸泛紅。
「何時又受的傷?」她聲音微顫,一點點地把他襯衫的衣擺從褲腰中輕抍出來。看到那條長長的已被縫合好的傷口,又滲出了鮮血,她的淚水忍不住地在眼裡打轉。
「刺刀剌的,都挺久的了,一開始沒處理好,誰知道傷口動不動的老裂開,也是怪愁人的。」喬景禹剛開始怕她傷心,現在又喜歡看她這副在乎自己的模樣,說話便也直接了許多。
心裡內疚著,便想著彌補一二,季沅汐起身說道:「我去拿藥箱簡單給你清理一下,一會兒再陪你去趟醫院吧!」
喬景禹笑著點點頭,一點也不想拒絕她的好意。等她拿來了藥箱,他也乖乖地坐著,讓她給自己清理傷口,時不時地咧嘴說疼,便能換來她的輕聲哄慰,倒也覺得這傷還有些用處。
把滲出的血漬一點點擦乾淨後,才把他的衣擺輕輕放下,她站起身擔憂地問道:「往後還要上陣殺敵嗎?」
喬景禹摟了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嗓音低低地討好道:「我聽你的……」
「別鬧了,一會兒傷口又該流血了。」她想起身,他又摟得更緊,怕傷口撕裂的更厲害,她便不敢輕舉妄動。
「我錯了,那天也是一時生氣,沒瞭解情況就那樣對你,是我不好。」這句話喬景禹也不知道憋了多少天,今天才有機會說出口,心裡長出了一口氣。
季沅汐聽到他又提起那天的事,心裡的委屈又翻湧了上來,「你知道你自己那天有多可怕嗎?你知不知道你這叫做強……」
喬景禹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心虛地一個勁兒道歉,「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不對,往後都聽你的。不管再怎麼生氣,也不會那麼對你,再怎麼想你也要經過你的同意,好不好?」
季沅汐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雙手緊緊攥在他半敞的軍裝上。
他也低下頭,去尋她的臉。她的發絲蹭在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