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棒棒糖</h1>
那一下关门声有些突兀,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睡梦中的斯语却丝毫没被打扰到,顶多就皱了皱眉,依旧还是那副酣睡的模样。
抱臂靠在一旁看着她的程柏衍忍不住就笑了笑,车内光线柔和,都洒在了她身上,很温暖,温暖到很美好,像他过往做过的那些梦一样美好。视线从她嫣红的脸颊,再到她Jing致的眉眼,然后慢慢往下,最后停留在了她红润饱满的嘴唇上……
可没多久他又移开了目光,说得上匆忙,耳根发热,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会让他忍不住地遐想,想起过往那些叫他羞于启齿的梦。
再回片场的程柏衍,脸上一改刚才的乌云密布,看着状态也挺不错,完全看不出来这人今早只睡一个多小时。
和人对戏的时候他看着认真,可手几次三番却伸进了衣服口袋,里面是悉悉索索的塑料声,很细微,细微到不会有人听到,所以他总会忍不住的笑,那是一种……别人都不知道,但他知道的美好,不是,应该还有她。
“今天心情不错嘛?”
一场戏结束,程柏衍在导演身旁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陆导看他嘴角还挂着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嗯?”
摘下耳机,陆导跟着又看了他几眼,点点头,无比确定,“刚都看你笑好几回了,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这位平时可不是这样的,除了拍戏,大多数时候都一个人待着,更别说今天兴致还那么高了。这几天圈子里都在说他之前上映的那部片子今年能拿XX奖,难道是为这事高兴?不过隔了几秒,陆导又摇了摇头,程柏衍也不是这么世俗的人,一个奖而已,他出道至今拿过的奖还少?
“是吗?”
程柏衍不以为然地回了句,显然是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过了半晌,陆导估计都忘了刚才的对话了,结果程柏衍突然又看了他一眼,眉梢轻扬的样子:“好像确实不错。”
有些事情总是那么不欺然地会想起,好比他和斯语之间的那些细枝末节。
“这个选c,你上课又开小差了吧。”是某次班上测验,卷子发下来时她恨铁不成钢地指正他,语气跟他妈的简直如出一辙。
“ed形容人,ing形容物,你这上面还写着呢。”他问她问题,有时候其实是故意的,单纯的——就只是想和她说说话。
“程柏衍你这英语……我都不想教你了!”偶尔她急了,也会和他说气话。
“算了算了,再给你说一次,最后一次啊!”但是你看,她总是这样的“口是心非”。
还有……
“我睡会儿啊,要是老师来了,记得叫我……”
他一直以为好学生都是那种孜孜不倦,上课绝不会开一点小差的人。可斯语却是个意外,她会因为累了偷摸着在自习课上睡觉,然后让他帮着把风;会因为饿了,忍不住在课上偷吃零食,有时被他看见了,不用多说她都会主动过来“贿赂”他……
嗯,很多很多,她是不是还记得,所以才在梦里叫了他的名字?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想着想着,程柏衍忍不住又笑了,这句话是不是也就等同于,她在想他?
斯语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迷糊,靠在沙发上晃神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程柏衍的保姆车上睡着了,看了眼手机,更是吓了一跳,睡了都快一个小时了。哎,糟糕糟糕,都是“亲戚”惹的祸。
着急起身的时候好像手边碰到了什么东西,她看了眼,不由止住了原本要离开的动作,接着竟然轻哼了声,只是不知道那声轻哼是还在生气呢还是单纯因为好笑。
她刚才无意碰到的,是桌上放着的几根不二家的棒棒糖,有好几根,还是不同的口味。
切,又是这种糖衣炮弹。
高中那会儿,她也有和程柏衍生气的时候,至于为了什么?斯语不记得了,记忆中那人总喜欢有事没事招惹她,完全没有任何缘由,事后又总是没脸没皮地给她道歉示好。
那次他们俩应该是冷战了有好几天吧,一个星期下来都没怎么说过话,周五放学的时候轮到他们小组留下来做卫生打扫,斯语去倒垃圾,程柏衍也跟了过来,她没搭理他,一言不发地倒完垃圾又一言不发地回教室,全程都和他隔着好几米的距离。
快到教室的时候程柏衍才叫了她一声,斯语没停下,他又小跑着追了过来,最后人直接拦在了她面前。
“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语气里满是讨好,姿态也放得极低。斯语个子其实还挺高的,不过这个时候还得抬头望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将暗的缘故,她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发亮,亮到斯语不敢去对视的那种。
程柏衍见她没说话,赶紧又掏出了口袋里的东西,而斯语看到他手上的东西时,其实想笑来着的,后来硬生生地憋住了,真不是她说程柏衍,要是早点跟她道歉,哪还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