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除夕夜</h1>
轉眼已是年底,按照中原的習俗,這時節家家戶戶都已準備起了年貨。草原這裏雖然與中原有些不一樣,不過年味倒是差不離,在王城各處,也隨處可見喜氣洋洋的臣民。
王庭這裏自然比較Jing緻盛大一些,孟懷柔一早醒來,就看到王庭各處已經換上了喜慶的顏色,處處都透著年味。
幾個侍女在花廳的方毯上玩沙嘎,見孟懷柔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孟懷柔忙擺擺手,臉上帶著隱隱懷念的神情,“你們玩不必顧及我,我就是看著玩法熟悉,沒想到這裏有許多東西與中原也是相通的。”
侍女給她在旁邊放了幾個厚厚的墊子,又端了點心瓜果,邀她一同加入,“姑娘會玩,一起來。”
孟懷柔摸了摸光滑白淨的羊拐骨,笑道:“我以前時常見師姐們玩,自己倒是沒有玩過幾回。這遊戲在我們那裏就叫羊拐。”
侍女笑道:“這就是黃羊跟綿羊的骨頭做的,這樣倒也直白。”
孟懷柔試著拋了一下,等拋起的羊拐落下之時,快速地在地毯上抓了一把。只不過她的手不大,勉強只能抓兩三個。
本就是閑來的遊戲,只為圖個開心,孟懷柔平日又待人溫和,侍女們也沒有刻意讓著她,幾個來回十分盡興。
只是雲煥出現的時候,侍女們便沒有如此自若了,連忙就低頭告退了。
雲煥覺得侍女識趣,孟懷柔就不如此想了,拋了下手裏的羊拐,覺得他擾人興致:“你怎麼來了,我玩得正高興。”
雲煥還沒意識到是自己的到來嚇退了侍女,還以為是她又惱了自己,心裏就由不得一咯噔。
“那我把他們叫回來陪你玩。”
孟懷柔見雲煥就要去喊人的架勢,連忙把他叫住。
開玩笑,他這幅命令的樣子把人叫來,誰還有心情再玩下去。
“今天除夕,王庭裏不擺宴麼?你怎麼還是這樣閑得四處晃。”孟懷柔記得中原的禮節就頗多,一般這一天,有要職的文武百官還要入宮赴宴的。
雲煥見她不似生氣的樣子,松了口氣才道:“宴席在晚上,屆時你與我一同出席。”
“名不正言不順,我不要。”
雲煥看著她,實在無奈,又耐著性子試探:“那在宴席上,我順便就宣佈我們成婚的消息?”
孟懷柔還是搖頭,“那也不要,我還不想成為有夫之婦。”
這也不要那也不行,雲煥實在拿這個磨人Jing沒有辦法,癱在椅子上沒了言語。
“我現在是醫藥堂的負責人,還是王城醫官的一把手,多少也算個官,你就不能以百官之禮邀請我?”
雲煥一聽,立馬就來了Jing神,二話不多就答應了。反正只要她答應去,怎麼樣的方式都無所謂。
孟懷柔以百官之禮出席,自然就不會坐在雲煥身邊,而是隨百官在下首的小方桌前。不過侍者都是懂行情的,把孟懷柔的座位安排在離王座最近的位置上,這樣雲煥雖然不能偷偷摸摸拉人小手,一抬頭倒也能看見,也不算太過難受了。
孟懷柔之前隨軍去了前線,許多將領對她也相當熟悉,對她身份恭敬之時也帶著些許好感,席間對她禮遇有加。
這裏的文武將都擅飲酒,表達謝意或尊敬的方式也是敬酒,這對不怎麼沾酒的孟懷柔來說,無疑就有些吃力了。
將領們倒也體恤她,別人幹一碗她只抿一口聊表意思便罷。只這樣,一碗酒下肚,孟懷柔還是有些不勝酒力,臉上透出了一層紅暈。
這一室的觥籌交錯,雲煥的眼裏就只有孟懷柔,此刻見她醉態微露,只覺得自己也跟著醉了,心裏像有千百個騷動的小種子在破土發芽,撓得他一刻都坐不住。
數年相同的除夕晚宴,雲煥頭一次覺得如此冗繁,恨不得當即就散席,讓文武百官各回各家去。
如此想著,雲煥就開始合計著以後把這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撤了乾脆。
不過除夕之夜,有家室的百官也是要回家同妻子兒女一同守歲的,沒有在王庭爛醉一夜的說法,因此亥時一到就散了。
別人是美酒佳餚,雲煥卻是對著孟懷柔秀色可餐,起身之際晃了兩晃,才意識到自己喝的酒不少。
孟懷柔雖然覺得臉上燥熱,頭腦還是清醒的,見雲煥喝得站都站不穩了,連忙讓羅桑扶他去寢室休息,自己則去醫官署,配了一些解酒的花草茶來。
孟懷柔回來的時候,見雲煥跟羅桑還在門口僵持,奇怪地上前,“你們在這裏做什麼?快些進去,我拿了花草茶,泡來解酒。”
羅桑沒來得及說是雲煥沒看見她不肯進去,因為雲煥已經兩眼發亮地跟在她身後了。羅桑直覺今天晚上王上不會再需要自己了,見孟懷柔能應付後,就招呼寢室的侍女一同離開了,不過當前也沒敢走太遠,以防有個什麼萬一,孟懷柔一時叫不到人。
“你身上還有舊傷,就飲如此多的酒,仔細傷身。”孟懷柔將泡好的茶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