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练。”谢九渊又拿起了木梳。
谢十一更垮了脸。
“大哥,你千万记住手上留情!真秃了我就在谢府赖一辈子了!”
另一边,三宝对着心情很好的顾缜,也是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有什么话就说。”顾缜命道。
“这……”,三宝犹豫地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这些日子他忙着筹备冠礼,与外人打得交道多些,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光是这样,他其实并不会回来碎嘴,只是这冠礼筹备得越齐备,三宝隐约猜到启元帝是个什么打算,到底是觉得谢九渊荣宠太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毕竟,自从谢九渊入朝,给陛下带来了多少助力与轻松,包括谢九渊每次战场归来都带新伤,他也都看在眼里。
顾缜却像是能掐会算一般,对三宝道:“如果你是劝朕提防谢相,那就不用说了。”
“奴婢该死”,三宝双膝跪地,他究竟是忠于启元帝一人。“奴婢知道是外人挑拨之言,只是,陛下,奴婢活了这些年,也算是历经风雨,有句老话说得对,故人心易变哪。”
顾缜却轻笑了一声,还有闲心教育他:“‘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可不是什么老话,是前朝大才子的诗,下一句写的是唐明皇和杨玉环,而这一句,恰好意思是‘轻易变心的人,还要说情人间本就容易变心’,你个老东西,不学无术,给朕丢人。”
见顾缜并未动怒,三宝心里松了一口气,故意装委屈逗他开怀:“奴婢打小儿家里穷。”
顾缜笑着笑着摇了摇头,郑重对三宝说:“他待我,我待他,都是一样的。他不会怀疑我,我更不会去怀疑他,若我起了怀疑之心,就已经是对不住他赤诚相待了。你以后会明白的。下去吧。”
三宝应了声“是”,退下了。
顾缜知道三宝没有被说服,但他并不想仔细将那个人的好处说给别人听。那些别人不知道的好,都是属于他的。而那些谢九渊以后注定要为他做出的牺牲,却又没法说。
这样也好,情之一字,他们心中明了,其他的,都留与后人评说。
六月十七,启元帝加冠礼。
沐浴后的顾缜一身玄色缁布采衣,长发披散,走出东暖阁,缓缓向珠镜台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发现忘记申榜,感觉自己要凉,然后真的降温了(你够),就碎了
*明天争取跟个六……五千~
第59章 冠者礼之始
是时, 天朗气清, 阳光和煦,微风徐来。
珠镜台左侧的老桃树, 已是果实累累, 右侧的太ye池中接天莲叶, 朵朵白荷随风微颤,宫中乐者在池中央的观荷亭等候, 台下, 百官列席,此时皆立于席边, 迎接启元帝的到来。
顾缜徐步而来, 丝弦乍起, 大礼之乐由清风送过池水碧荷,庄重中更添几分清雅。
“恭迎陛下!”
百官皆躬而作揖,随着顾缜经过,转动脚步改变自己行揖礼的方向。
顾缜拾级而上, 上了珠镜台。
台上香案竹席都按序摆放, 三位有司捧着所需冠服侍立于席边,史官在角落伏案疾书, 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钦天监监正是这场冠礼的“赞礼”,见启元帝上台而来, 与其他人一齐见礼, 然后唱道:“冠者至,入留阁等候。”
世子顾岚任“摈者”, 也就是顾缜的助手,此时又郑重躬身揖过皇叔,扶他入珠镜台上的留阁静候。
接着,顾岚出了留阁,下了珠镜台,在阶旁等候。
台下百官已在案几之后端坐,不多时,听见远处敲了钟,这是告知谢九渊来了。
钦天监监正唱道:“主宾至!摈者相迎。”
谢九渊一身簇新相袍,是启元帝为冠礼特地赏的吉服,百官看着他走过,对着这身深红蟒服艳羡不已,唯独江载道注意到那绣纹细节,登时目瞪口呆。
蟒纹为四爪之龙,近似真龙,帝王往往赐蟒服于重臣,以示盛宠。
可谢九渊身上的墨蓝蟒纹,明明是五爪真龙!这哪里是蟒服,明明是蟒龙袍!
江载道心中一凛,看向谢九渊的眼神越发复杂。
行至阶前,顾岚向谢九渊一揖,谢九渊回礼,顾岚先行一步,带领谢九渊上阶。
谢九渊上得珠镜台,站定,只听监正唱道:“宾主俱至,冠礼始!”
随着这一声宣告,丝弦俱至,万籁俱寂,整个宫城落针可闻,在一片静谧中令人越发感觉到仪式的庄严。
顾岚扶着顾缜出了留阁,顾缜抬眼一望,就对上了那人凝视自己的眼睛。
他勾着嘴角行至席右,谢九渊朝向他,行了个正规的揖礼,手藏于广袖中,左手压右手,举手加额,鞠过半身,起身的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将手放下,礼毕。
谢九渊于金盆内净手,以软布擦拭,行至席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