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抽嘴角。
季寻常这会儿想打他了。
只有白舒阳,捂着嘴肩膀直抖,笑得欢快,“殿下最近心情不错,都愿意开玩笑了。”
季寻常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心情不错了?”
白舒阳道:“不非得要看,人心得推敲,二弟,愚钝了。”
季寻常:“……”
听白舒阳这么一说,季寻常也想起来了,“过两日,越扬该回来了。”
自七年前越扬去了边关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倒不是说他从此以后就没回来过,只是每次来去匆匆,有的时候连梅芳都见不到他一面,更不用说回京过年了。
这次回宁都过年,还是七年来的头一回。
允时皱了皱眉头,既不否认,也不承认,随他们调侃。
“对了,表哥,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梅芳笑道,“如今孩子们都大了,我想要表哥作为太傅教导他们。”
允时奇道:“为何是臣?”
梅芳一脸的苦色,“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能镇得住那四个大魔王?”
除却允时和越扬无子,阡陌的孩子也养在宫里,伴着如今的皇太女,四个孩子比起从前的跑皇党,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偏这四个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到冷面的允亲王。
允时没有答应。
他习惯了扮一个亦忠亦佞的角色,朝中对他意见大的人多了去了,再把皇储交给他来教导,那些人岂不是要翻天?
越扬回来,借的是进京述职的名头。
老王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借了个理由把王位禅让给了越扬,倒是因此救了他们一大家子的命。
梅芳想要动镇南王府,然而越扬却在战场上履立战功,赏罚有度,她不能这样对待功臣一家,更何况,那是越扬。
从前,镇南王府和宁都的矛盾,因为越扬渐渐淡化了,也算是一件喜事。
真正让梅芳放心的,是越扬无后,这王位也就传不下去了。
因此,她加倍的对允时好,像是在补偿。
宁都自莲大人出了主意,改放天灯为花灯之后,便再无人放天灯了,都挤在护城河,忍着吹一阵冷风,就为了放一盏花灯。
允时在后山,他点了一盏花灯放到后山的溪水中,看着花灯越飘越远,清瘦的背影看得人心里难受。
这个时候,宁都正热闹,百姓挤在城中,女皇带着皇夫与太女出来了,百官作陪,好不热闹。
城墙上,梅芳抓着容九洛的手,她抓的有些紧,容九洛不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越扬……没来。”她道。
容九洛没说话,只是把梅芳揽进了怀里,看得皇太女眼睛都直了,“父亲,体统,体统!”
在这么多人面前秀恩爱,不怕被言官喷死哦!
容九洛道:“天灯。”
母女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片夜色中,一盏温黄的天灯正冉冉升起,摇摇晃晃的,却越飞越高。
梅芳看着那盏天灯,忽然笑了一声,容九洛以为她开心了,可是看过去,梅芳却流着泪。
“为君数载……”她道,“朕为君数载啊!”
“陛下。”季寻常喊了她一声,她回头,身后站着白舒阳、季寻常,还有阡陌。
“都回来了,陛下你又哭什么。”季寻常道。
“一个不少?”
“一个不少。”
梅芳道:“黎民百姓,仰仗白相与国师了。”
季寻常笑了笑,抬起了手想敲她一下,可最终还是没敲下去。他仰头望着天灯,白舒阳也仰头,阡陌也仰头。
分明都该笑的时候,他们却都想哭了。
“等见到越扬要打他几板子。”白舒阳道。
阡陌不解,“为什么?”
季寻常大笑,“莲大人亲下的旨意,宁都无天灯,就他胆子肥,敢顶风作浪,还不抓起来打一顿?”
一席话,众人皆笑。
容九洛看着他们想,这一份羁绊,怕是今生无人能及。
梅芳有此情义,他幸,他亦妒。
粼粼溪水中,倒映着允时的身影,有人自后抱住了他,他也不挣扎,只抿了抿唇,不语。
那人道:“我来非礼允亲王。”
允时回头瞥了他一眼,“放手,你身上臭死了。”
“呵!”越扬撇嘴,“这就是你见到我的态度!石头,你越来越没有情趣了!”
允时不搭理他,“和你这疯子要讲什么情趣。”
他作势要走,越扬抱得更紧了。
他的视线落到那一盏花灯上,然后问允时,“你在上面写了什么?”
允时转身,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他柔柔的一笑,“佑你平安。”
越扬一下子堵住了他的嘴,冲得急了点,两人脚下没站稳,踩了滚石直接摔进了溪水中,shi了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