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捂住嘴,努力抑制住呕吐的声音,平复下内心翻腾的情绪。我讨厌受伤,讨厌死亡,甚至厌恶一切接近它们的东西,这样的我在这个世界里是无法生存的——看着眼前因为我而意外死亡的丧尸,我甚至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尽管我不知道这样的罪恶感从何而来,明明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事情,而我也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一切只是游戏,只是干扰着大脑的数据而已。
“啊,这该死的预感!”我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忍不住怒吼。在看到这款该死的游戏运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其实,要从这让人窒息的环境中解脱出来,只要我将手伸进那些丧失了行动能力的丧尸们口中就可以了,可惜我没有坚强的毅力和勇气。
我无声地在心中哀叹着,尝试用缩在袖中的左手将还紧握着我右手的那截断臂拔下来——女丧尸虽然死了,但她却依然保持着咬着手臂的状态,如果不能把手臂拔下来,那么我只能拖着这具尸体行走,直到她的头部和身体分离……身体已经腐烂的丧尸在死亡后,身体也要一周后才能全部腐烂,一月后尸骨才会完全地在这个世界消失。
“亚度尼斯,我想,我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我在挣扎失败后,看了看身旁的石块,再看看死状凄惨的丧尸,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姿势,除了用石头砸开她的嘴,我想不到其他的解决办法。想象着她的血rou和脑浆可能因为我的举动而……我果断地掐掉了心中所想……
“我想也是,抱歉,是我疏忽了,竟然留下了一只还能活动的黑暗生物。果然是因为太久没有运动过了么?”右手忽然获得了自由,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那瞬间我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堂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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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亚度尼斯
? 进了游戏,除了挨饿就是被网游原住民捉弄的日子,我实在是受够了!就这样吧,一直睡下去,等到丧尸将我一块块地分尸……这样的画面太美好,我想象不下去了。
这天可真蓝,中间飘着的那团白云形状有点奇葩,看上去就像一张狰狞的人脸,正夸张地张大嘴巴——和我眼角余光扫到的那个形状还挺像的?我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脖子不受控制地一点点转动着,直到对上了一个苍白而扭曲的人头!
“啊啊啊!”我大叫着连连后退,口中掉落出一片青色的树叶,顿时,一股恶臭袭来。我竟然,在尸体堆中睡得如此安逸!刚才,我和那颗人头的距离几乎不到一厘米,要是动作幅度再大一点,说不定就能碰到它的下巴!
我颤抖着捡起掉落的那片树叶,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清香覆盖了原本的恶臭,让我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这可是个绝妙的道具,我用衣角将叶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慎重地收进了衣兜里。
拍了拍这个又小又脆弱的衣兜,无比怀念其他生存游戏里提供的背包。虽然背包没有纳米空间重叠技术,可至少也能够装上一些生活必备用品。在危机的时刻,也可以凭借着背包的耐磨损属性当做武器来使用。
可这个破游戏,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么一套树枝都可以刮破的衬衫加灯笼裤!还好衬衫有个小小的衣兜,否则我都不知道要将树叶收在哪里。我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肩颈处也开始有些发痒。是了,刚才不小心发了一会儿呆,以至于忽略了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现在仔细一听,仿佛是指甲划在物体上所发出来的噪音,很是刺耳。
我赶紧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好几步,往下一看,腿开始有些发软。我现在正站在一栋坍塌过半的房屋屋顶上,屋下堆积的尸体不计其数,被我的动静所吸引过来的丧尸正一步步地攀登着尸山向我靠近。
我急转过身,离我不到一臂距离的空中,悬掉着一段几乎没有了皮rou的胳膊,仅剩的两根手指还在那里不停地挠动。我缓缓抬头,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小孩正倒掉在树枝上,缺了半个下巴的嘴依旧不停地咬合着,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咕咕声。
我不断地催眠自己,眼前的不过是一堆数据而已,无论他现在的死状如何的凄惨,那也只是一种假象。心中所涌现的恐惧和同情渐渐地平息了下去,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我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了一段残臂,朝着小孩挥动的收伸了过去,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
摇摇欲坠的树枝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啪的一声断裂了,连带着那个几乎只见骨架的小孩一起跌落了下去。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小孩的动作永远地静止在了那一刻。
游戏没有给我多余的时间感伤,正在此时,屋檐处已经有好几个丧尸爬上了半截身子。虽然我的运动神经有点糟糕,但是近距离的踢球命中率还是可以保证的。“愿你们都能得到安息!”自我安慰的祷告了一句后,我抬起颤抖着的右腿,朝着刚才还近距离和我接触的头颅就是一脚。
脚背蹭着头发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人头很给面子的滚了一下,然后停住不动了。我往前走了一步,狠狠地拍了拍脸,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那啥,不好意思,刚才小腿有点抽经,这次我保证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