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美丽拉着我坐在彼此的座位上,“我和他经历战争,争斗,伤害,大悲大喜,终于两败俱伤,最终才发现这样的暴烈不适合我们。我们追求的,不过是,不过是温柔生活,就像现在,他跪在我的脚下,沉静,安稳,享受,很美妙的感觉。”
美丽沉醉其中,我支着手肘,若有所思,空气中只有玫瑰在美丽脚底的舔吮声,玫瑰有一搭没一搭抽他几鞭子,在他的呼叫声中她微笑,那微笑不媚不妖不疯狂,很静,现世安稳,阳光静好。
身边所有的人都说我是冰雪聪明,玲珑剔透的人,结果我发现那不过是一种假相,我依然参不透很多本质,看不清别人的内心世界,唯有方美丽,活的明白又潇洒。
方美丽的指甲长而诱惑,她拿起小勺在瓷盘上轻轻敲了一下,玫瑰抬起他妖艳的脸蛋,看着他的主人,玫瑰抚摸着他的脖颈,然后稍稍扬了扬下巴,玫瑰随即起身往楼上走去,步伐轻巧仪态万千,像只优雅高贵的暹罗猫。
我把玩手中的高脚杯,看玫瑰回来,右手中拿着请柬,左手搭在右手肘上,微微躬身递到我的面前,这是他们国家高规格的礼仪。
我接过请柬,是大使馆一年一度的新春晚宴,随即笑着冲方美丽眨眼睛,“美丽又大方,今年换大使了,你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死相!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怕什么。”方美丽白我一眼,风情万种,翘着兰花指舀玻璃容器里的冰激凌吃。“倒是你,晚宴过后就要走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
“不用,弹丸之地我还丢不了。”瞥美丽一眼,我把勺子扔冰激凌杯里,往后靠在椅子上,捞起阿米的手把玩,第一次见他就被这双熟练堆叠砝码的手吸引了,艺术品。
“帕塔那边有家私人订制服装店还不错,就在公墓边上,晨曦我警告你!晚宴不要再穿的像个臭男人!”美丽叼着小勺笑,“阿米真是好乖巧,打算带他去么?”
斜眼看她,我亲下阿米的手背,“这个墓地修在市中心的破地方我还真信不过,还是穿旗袍吧,自备,你会带玫瑰去么?不怕被打断腿赶回国?”讽刺的笑一下,这个小妮儿是故意挑拨我们关系呢。
接到请柬日子过得就开始快了,那天我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打扮,第一次独自一人参加高规格的晚宴,不紧张是假的。
6点整美丽的车到了,我让司机缀在她的车后面,当到达大使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几声犬吠在夜空中此起彼伏,各路在国内不敢出现的豪车一直将我们堵在两条路口后,索性下车搀扶着穿着高跟鞋往里走,路上遇到不少熟人彼此苦笑。
入座的时候已经是灰头土脸,音乐响起新大使携丈夫闪亮登场,美丽在我耳边小声痴痴的笑,致辞完毕就是时装秀,一水的自助西餐,我和美丽尽量多拿,免得一会儿撤盘了吃都吃不饱,这种晚宴通常都如此。
果然接下去就是歌舞晚会和各类小游戏与抽奖,最后环节必然是全体起立歌唱祖国,大使上台与各方人士合影留念挨个分发名片,我和美丽笑的脸颊生疼,被各色艳丽纱丽晃得眼花缭乱。
彻底结束已经十点多了,第一次这么晚还在外面晃荡,远处隐约枪炮轰鸣,有点渗人,大家互相告别赶紧往家赶,毕竟枪炮无眼在这出事儿真是无处喊冤。
赶到家将将11点,我将高跟鞋踢在门外,突然很想抱抱我的阿米,可从花园到客厅在到楼上的露台卧室都看不到那一抹让我安心的身影,自从住在这里,阿米从未这么不守规矩,只要我需要,他永远在我的脚下,我下楼问住在仆人间的仆人,阿米在哪里?
瘦小黝黑的仆人有些瑟缩的看着我,从未见过我如此暴躁,指指门外和我说阿米吃过晚饭就出去了。
我推开大门叫司机开车,仆人连滚带爬的拦在门口,叫嚷着先生不让我10点以后出门。我看看他一把拎起他的领子,“我不会告诉我哥哥你在我们不在家的时候用这别墅开派对,所以咱们扯平了。”
我坐在车里和司机说去白辣椒,我想不到他还能去哪里,天生下贱。
在白辣椒的客人很少有盛装打扮的,因此顶着晚宴妆穿着旗袍走进大门的我就显得另类,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叮叮作响,服帖的旗袍显得曲线玲珑,在一众黑袍中东人与打扮低调的欧美人中扎眼的厉害,这里一直很安静,只偶尔有低低交谈声,与电视中喧哗的赌场场景截然不同,我抬起下巴一眼扫去,阿米穿着白色衬衣的身影映入眼帘,依旧是那个吧台,依旧那样坐着,一切都好似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只是这次注意到我的视线他的身体明显僵硬。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在旁边兑换了筹码,坐在之前玩骰宝的桌子边。
还没玩到第二局,我就感觉到身边有人站立着。斜眼一睨没有理他,小孩的脸色有些苍白。
“主人”我听见阿米小小声的哀叫,半弓着身子在我的身侧。
我拿着手中的筹码一声声击打出声响,眼睛盯着荷官的手,半晌,深深吐出一口气,“跪下。”
身边的男孩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