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耳边传来的一声巨响打断。
哐当一声,是人的身体大力撞在垃 圾筒上发出的响声。连嵘迅速的蹲□体,掐灭了烟,躲在铁筒的后面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他偷偷向外望去,Yin暗无光的小巷中几个高大壮硕的人影围住了另一个人把他推到在地,开始对他拳打脚踢,拳脚呼呼生风的打在rou上。躺在地下那人便抱着脑袋一声不吭的被众人群殴。
连嵘看到那被打的人的模糊影像,心里就扑腾狠狠地顿了一下,心脏倏地揪紧,几乎想立刻冲出去抱住那人。
是易理。漆黑一片的环境下很难看清事物的轮廓,但是连嵘就是直觉的认定那个转眼便被推倒了的背影一定是他。只有易理,他绝对不会认错。
连嵘身体不住的颤抖,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地盯着蜷在地上迎接着拳脚的那人,眼泪怔怔的掉下来,晕花了眼前的世界。这个时候他不能出去,否则不但救不了易理,还会把单忠孝也搭进去。
“怎么回事?是易理被打了吗?”单忠孝还一头雾水的摸不着边际,焦急的询问连嵘,却得不到答案。
一个粗暴的吼声在深巷内响起:“快说,东西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呃。”地上的人的声音凛冽中带点嘶哑,仿佛喉咙已经干裂,连嵘听到这声音,再次确定这人千真万确正是易理。
“妈的,你装什么傻,老子都知道了。连嵘没什么亲人,就数和你最熟了。快说,他是不是把东西放在你这里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易理被揍得声音已经虚弱下去,仍然只坚定地重复着一句话。
“格老子的,这小子狡猾得很,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不会说的。”另一人尖声叫道,声音在夜空中狰狞凄厉。
他一把揪起易理的头发,直接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力甩在墙上,撞得两旁的铁筒又是一阵闷响。
“要不要也先毁了你这用来吃饭的半张俊脸,你就乖乖的听话了啊……”那人抽出一把小刀,在易理脸上恐吓似的拍了拍,语气无比轻蔑。
“……”易理被大力的捏住下巴,一动不能动,却仍然是一言不发。
那银色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个闪亮的弧线,飞速的剁进了易理脸旁的墙壁之中,小刀锋利之极,擦过易理的脸颊一片火辣,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怎么?还不肯说?你要是不想和连嵘落得同样的下场,就乖乖配合我们,赶紧把东西交出来!”
连嵘在暗处听着那人的声音,身体筛糠似的抖成一团,他死死的咬住下唇,不敢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你知道连嵘的下落?他现在怎么样?到底在哪里?”易理突然急切的叫道,用力的挣扎起来。
“妈的!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那人怒极,一拳揍在易理的颊边,又把他打的一个趔趄,站立不稳,再次摔倒在地,一时爬不起来。
他上前一脚踩在易理的脑袋上,用力的碾了碾,张狂笑道:“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有空管你的小情人?恐怕他这个时候早就被人玩烂了,就是还给你,你也不想要了吧。”
“Cao!”连嵘把拳头攥的死紧,压抑着不让自己一时冲动,跑出去找死。
易理咬牙承受着来自上方的压迫,手指抓进水泥地里,他试图用最冷静沉着,不卑不亢的声音说:“如果你们真的非法软禁他人,我会寻求法律保护。”
“哈哈哈……”几个人都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捧腹大笑起来,为首的那个喘了口气嘲笑道:“你是幼稚园没有毕业吗?这样荒唐的话也能说得出来,老子今天敢做你们这群鸭子,就不怕警察!”
“……我们不是鸭子,是公关。”易理的声线依旧平稳,仿佛一切肢体和语言上的暴力与他无关。
“Cao,别他妈废话!快点把东西交出来!”那人一脚踢在易理头上,易理头一偏,吐出一口血沫。
“我没有拿到过任何东西。”
“再不老实,老子灭了你!”那人又抽出了刀,冲着易理比划着。
“就算你不怕警察,但是地产周家的女婿你有几个胆子敢灭?”易理突然意含嘲讽的说,声音凉凉的。
所有的人都顿住了,包括连嵘。地产周家的女婿……他眨眨眼睛,心脏拧在了一起。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复又强硬的叫道:“妈的,你骗三岁小孩子呢!”
“明天报纸就会登出来了,信不信由你。”易理是胜券在握的语气。
“嘶……”那人倒抽一口冷气,动作真的停下来了,支着手站在原地仿佛在思考。一旁的人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人点点头,严肃道:“也好,还是回去问过老大的意思再说。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只鸭子煮不煮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脚步声噼里啪啦的由近至远,喧闹终归于平静。易理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半晌,才慢慢的爬起来,用拇指擦擦嘴角的血痕,拍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的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