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上的突变几乎没给一楼大厅沉浸美色酒水的将士们一点点反应的时间,天空中轰隆作响,几架轰炸机已然接近,在夜空中犹如地狱的鬼使双眼一般的冰冷光束,不停游弋在甲板上惊叫人群。
沈白没想过严撷之会有这一手,即刻战起身来冷冷睨着甲板上四处逃窜的人群,转身挑眉道:“这船上不仅有英军。”
言下之意很明显,轰炸机不能做到Jing准射击,即便是再小心的躲开三楼,一旦爆发战火,这艘船上的人都要同归于尽。
严撷之眸光有一瞬间的迷茫,似乎是在怜惜楼下不知情的两位女眷,随后他湛蓝色的眸又渐渐清明起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沈大概有所不知,您的国王也许会对你们的生死感到喟叹,可是我的元首却不大在意我们的死活。既然效忠了国家,我们的命也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能绊住英军的中流砥柱,搓一搓英军的锐气,也许谈判也就很好进行下去了。”
说着他看到楼下几位刚才还轻笑曼妙的少女正拔出裙子里的手枪,冷冷的抵在几个意图跳海的英军将领脑后,淡淡的笑着道:“你瞧,少女们也很勇敢。同归于尽,大概也没什么可怕的。”
沈白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配枪,闻言后近乎不屑的啐了一口,视女人生命为草芥的恶劣民族,有什么资格谈起圣马丁的节日。伪善至极。
严撷之倒不是很在意沈白对这次鸿门宴的接受与否的态度,即便是发丝被吹的凌乱,仍然八风不动的坐在那里,淡淡的说:“此次在正面战场上,至今为止英军受损仍是最大的。即便是这样,你们还要顽强抵抗,实在是很没有意义。”
“海狮计划已经失败,我们已经在苏联集结的大部分兵力,很快就会开始反攻。至于到时候英国的立场,那就很重要了。”
“元首无意在后方战场消耗兵力,如果能和英军结盟,再好不过。”
沈白眼下的皮rou抽动,几乎听到自己耳膜里阵阵鼓动的血ye,他急色内敛,没露出对楼下桃嫣安危的焦虑,半晌后沉声道:“我回到内陆后,会尽快将这件事情提上议程。这件事好谈。”
说着,严撷之点头,从怀里掏出什么纸张,似乎要他签下军令状。可是严撷之还在动作,再抬头递上笔时,便再看不到沈白的身影。儒雅英军的将军张了张嘴,几乎不相信前脚还言之确确的少将,此刻却像个老鼠似的跑命了,之后笑意满满的弯起了眉头,“这个混蛋。”
他骂了一句,随后肃清了面色,即刻扔了手里的东西,从后腰拔出配枪。紧跟其后。
下面不少将士们已然开火,轰炸机的飞行员没得到严撷之的反馈,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很快冲着甲板一阵轰炸,之后快速折返对岸。
水色上火光一片,船只已然被炸成两半,所有人都在摇摇欲坠中跳水求生。
二楼的吧台早已经空无一人,沈白冲进人群,电光石火间根本来不及辨认面目全非的人群,急色下在空中放了两枪,几乎声嘶力竭般吼道:“桃嫣!”
桃嫣在二楼压根没有听见沈白的呼喊,从事变起,她就一把推开了身边意图捉住她的蕾娅,一直静静的躲在走廊的尽头的黑影中,她躲藏在角落里看着蕾娅一脸惊慌的跑下去,看到沈白一脸急色的跑下去,紧紧的咬着槽牙。
严撷之从三楼两步并做一步跳下来的时候,她几乎没做他想,冲出黑暗的柜子后,张开双臂将严撷之从后背死死的抱住。
严撷之高大的身躯顿了一下很快变得紧绷起来,温柔的试探的喊了一句:“蕾娅?”
桃嫣死死的咬住唇,感受着对方从后背传来的心跳,慢慢的将他转过来,仰头道:“严撷之!”
四目相对,桃嫣来不及多言,生怕对方推开她,立刻收紧了胳膊拉下他的头颅,胡乱的吻上他的唇。
如果说沈白的唇总是带着吞噬一切的情欲,严撷之的唇便像他们所处的大海一般冷清又柔软。她脑子里的那根理智的线几乎绷断,不去考虑自己和他的身份,只是像一个拼尽全力要证明什么的疯子,不管不顾的敲开对方的唇,将舌送了进去。
如若说身体真的有记忆,如若说吻真的有记忆。
一寸寸舔舐着他的带着酒味儿的口腔,温柔的眷恋的。两人紧绷的身体逐渐软下来,甚至有一瞬间桃嫣沉醉于他带给她的熟悉感中,甚至忘了周围一片火海中沸腾嘶叫人群。严撷之慢慢回应起她的吻,大舌圈住她搅动的舌尖,轻轻的吮吸,契合的犹如练习了一万遍。
一吻结束,桃嫣气喘吁吁,耳鸣如雷,眼睛里全是鼓动的泪水,她甚至看不清严撷之的表情是嫌恶还是淡漠,只冲着他的脸庞呢喃:“是我啊,严撷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