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然后在一块被红色所覆盖的疤痕上停下了,彗星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有低头看看右边小腿上一个枪眼似的伤疤,肩膀上的疤痕如果没有颜色,形状应该跟腿上的差不多。
“韩宇啊,怎么还不出来?热晕了么?”赵容真的声音在门外由远及近地响起,彗星赶紧回过神,拿下浴巾架上的睡衣快速地换上,赵容真在外面敲了敲门,彗星伸手打开门,又换上一张笑脸。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彗星似乎还没有睡觉的意思,赵容真就侧躺着,看着彗星的侧脸,感觉到赵容真的目光,彗星也侧过身,和赵容真对视着。
“看什么?”彗星微微地翘起嘴角。
“谢谢你。”赵容真也弯起嘴角,眼睛在昏暗的床头灯的灯光下特别的亮。
“谢什么?”
“你刚刚进医院的时候,急诊室里下了3次病危通知,我只能坐在外面,什么也做不了,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离开这个世界,我该怎么办,后来你活了下来,如今还生气勃勃地跟我生活在一起,我觉得这三个月,是我活得最提心吊胆的三个月,但能看见你又差不多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所以要谢谢你,你还不计前嫌地跟我在一起,所以我还要谢谢你,最重要的……是你救了我,这个我要特别地谢谢你。”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是么?再说我们有过什么嫌隙么?”彗星微微地笑着,他摸摸赵容真的侧脸,不过这话在赵容真听来是彗星想要安慰他的话,“不过……我能问你一些问题么?”彗星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被淡淡的愁容所代替,赵容真微微睁大了眼睛,期待着他的问题,“就是……我这一伤已经3个月了,我的父母和朋友都知道我受伤了么?他们知道我一直住在这里么?”彗星问出醒来后一直都想问,却一直不能问出口的问题,赵容真皱了皱眉头。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一直都没有人联系我,他们都不知道我受伤的事情么?”彗星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伤心。
赵容真听明白了彗星的问题背后的意思,却不禁皱起了眉头……
刚醒来的时候,彗星有些迷茫,虽然从醒来后一直跟赵容真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想,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什么,他记得自己和赵容真是相爱的,记得受伤是为了救赵容真,也知道自己是在音乐学院读研究生,也是赵容真在乐团的助理,从小就开始学钢琴,但却想不起是跟谁学的钢琴,肩膀好像有伤,不能长时间地弹钢琴,却记不得为什么受了伤,连腿上的伤疤也记不得是怎么来的了,还有,就像赵容真说的“不计前嫌”,他也记不得他们之间的“嫌”是什么。
彗星一直都没有跟赵容真说,一是因为觉得身体难受,不想去想以前的事情,二是觉得和赵容真一直这样生活着,觉得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也没什么,他以为过些日子就好了,但却一直没有起色,莫名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他想不起自己身上的两个伤疤是怎么来的,他和赵容真是怎么认识,然后又相爱的?甚至连回家的路和父母是谁都记不得了。
彗星的问题也让赵容真很惊讶,于是隔了一天,天气还不错,赵容真就带着彗星去I城市里最好的医院,经过检查,生理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医生诊断为选择性失忆,可能是在受伤前,心灵受过什么重创,有什么不愿再想起的记忆,只想记得想记得的事情,所以在伤势恢复后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也是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
医生的话让赵容真的记忆又陷入他举着枪指向彗星额头的那一晚,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彗星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赵容真的目光不时地飘向彗星,害怕他会问起以前的事情,但一直到了家,彗星都没有说话。
晚饭后,保姆收拾了碗筷,赵容真和彗星去了放家庭影院的屋子,彗星放了一部安静的法国电影,两个人坐在沙发里,却都心不在焉,等到投影变成黑色,两个人都不知道电影讲了什么,甚至主人公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好像完成了一个任务一样,彗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昏暗的灯光里,赵容真摸了摸彗星又长得及肩长的头发,也只能看清彗星垂下眼时略长的睫毛。
“有什么想问的么?”虽然害怕彗星会问,但赵容真已经打好了腹稿,彗星就算再忍着,也还是会问起以前的事情的。
彗星咬了咬嘴唇,“我……”一时语塞,其实一时间有太多想问的,却又不知道该先问哪个,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赵容真期待地看着彗星,却等不来他的问题,“……不知道该问什么……”彗星抬起头,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前天你不是问我关于你的父母和朋友么?我只知道你是孤儿,你跟我提起过有两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我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赵容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因为他不想再让彗星跟韩庆、忠义见面,所以也不想让彗星再提起他们。
“哦,我是孤儿啊……朋友,我应该有他们的电话吧。”彗星这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