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筋在一起。
楼青云微微颔首,拔手牵起离他一段距离的余时中:“跟我来,房子很大,别再迷路了。”
旁边还有旁人,而且楼青云已经在进来前就已经跟管家挑明他的身分,只差临门一脚,余时中不想节外生枝,这时候要再闹起来顶多是自己被抓回去,楼青云一点损失都没有。他现在只想去看妈妈,就算被楼青云牵一下,他也不想花多余的力气去做无意义的抵抗。
纵使已然做足了她可能认不得自己的心理建设,在打开门的刹那,余时中还是忍不住激动得冲向卧房内的大床,楼青云什么的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他现在只想投奔母亲的怀抱。
木坛床前端坐著一位墨发乌亮的女人,她双手捧著一本杂志,在被不速之客惊扰之前,一直维持著娴静又美好的姿态,迎著春天的暖阳,她的脸上绽出初春的色彩,芬芳萦绕。
房内除了她还有一位女仆,见状况唐突,赶紧细声告知夫人她有访客。
“妈。”余时中在女人抬头的那刹那顿折了脚,他露出一张喜悦的哭颜,向前搂住母亲纤细的肩膀,几乎是同时间掉下眼泪:“妈、妈……”
他用力抱住她的脖子,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妈,对不起,我好想你……”
女人轻轻得拥住他,温柔得拍抚他的背脊,像在安抚一个迷途的孩子,余时中被这样温柔得对待,更是泣不成声得埋进她的肩膀,抽抽搭搭不断反覆道歉。
女人吓丢了手中的书本,突然被一个陌生男子触碰身体,还是这样火热的拥抱,饶是她神经再大条也没办法淡定,但当她看到青年单薄的肩膀止不住浅浅抽蓄,突然就心软了,原本要推开他的手转而轻抚他的背。
女人很专注,很宁静,听著他激动的哽咽和含糊不清的道歉,直到他哭累了趴伏在女人的膝盖上休息,才徐徐道:“不哭了,怎么这么大了还掉眼泪,来把眼泪擦擦,不哭了。”
“我没哭。”余时中满足得枕在令人安心的气味:“妈,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女人抚摸他的发稍,软似棉,沉似海:“到底怎么回事,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是谁哭得像孩子一样。”
余时中没想太多,刷得抬起脖子:“妈,是我。”
女人温柔的动作一顿,又滑进他的软发:“你是谁?”
余时中像是等在圣诞树下的孩子,却被慈眉善目的圣诞老人敲了一记闷棍。
余时中疼得视线都交错在一起,心慌意乱间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再看清楚跪在眼前的人是谁:“妈,是我啊,我是锺琪!”他声音一哑,句句艰辛:“妈、我是琪琪啊,你忘记我了吗?”
“你先起来,你压痛我了。”女人含著最基本的笑意,否认道:“我没有儿子,很抱歉,但我不是你妈妈,你喊错人了。”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余时中却没有时间难过,他温柔得拾起韩诗雩的手贴住他的脸颊,把浏海疏到耳后,再一次祈求道:“妈,这样认出来了没,我是锺琪啊,我是你儿子,你不可以忘记我。我回来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逃到首都了,那时候有些伤……”
韩诗雩没有拒绝他,但脸上的笑容已经起了变化,她微微侧过头避开余时中的手,对著床边的女仆问道:“这位是……?”
女仆面有难色:“韩小姐,他……”
“我是你儿子。”余时中扬声呐喊,似乎想把失望透顶驱逐出去:“求求你再看一次,我是锺琪,你看看我,我是琪琪啊,我长大了一点,可能有点变化……”
“我没有儿子。”韩诗雩又加重了一次语气,旋即柔声道:“你找错人了,我很抱歉,但我可能要请你先站起来,先冷静一下,好不好?”
“你有儿子。”余时中边流泪边扯开笑容解释:“妈,你只是失忆了,这也没什么,之前是我不孝,没能在你身边照顾你,现在我回来了,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你在说什么?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韩诗雩莫名所以:“你是不是伤心糊涂了?”
即使外头艳阳高照,余时中的心底却下起了大雨,他看出韩诗雩眼中的不舒服,心脏猛地刺疼,但还是顺从她的意思离开床单。
“现在有好一点吗?”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韩诗雩已经施予了超乎常人的耐心和温柔。
余时中暗自运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虽然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你是我……很重要的人,真的,如果可以的话,能跟你聊聊吗?就只是、跟你说一些话……”
好在韩诗雩没有回绝他:“当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访客了。”她甜甜一笑,漾出青春的气息,回头对女仆道:“可宁,能不能请你把阳台的桌子搬出来,我想请他喝一杯茶,你喜欢什么茶,吃过早餐没有?”
余时中见她完全把自己当成素昧平生的外人,难受得难以言喻,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他们母子又在一起了,之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伴她恢复记忆。
临时的茶会很快就准备完成,小小的缕空金属餐桌上摆放了英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