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眼泪叫了一声:“大力叔。”
大力摩挲著他被手铐磨破皮的地方,心疼道:“别乱动,会疼的。”
嘉文扑进他的怀里呜呜哭起来,“他要结婚,不要我了。我和徐启明在一起,他又把人家弄死。我过自己生活,他还是不准!他为什麽那麽霸道那麽狠心?”
大力笨拙地拍著他的背,呐呐地说:“阿豪喜欢你。他喜欢你的。”
“他喜欢我还结婚?”嘉文抬起头,气鼓鼓地说。
大力抓著头发费力地想了一会儿,回答:“男人都要结婚的。”
“刀叔为了你就没结婚。”嘉文不甘心地反驳。
大力的眼光黯了黯,闷闷地说:“我是累赘。”
嘉文躺回他怀里,流著泪说:“我也是累赘。”
大力抱紧他安慰道:“你不是的,阿豪喜欢你。”
嘉文在大力怀里哭著睡著了。
睡梦中手铐被解开了,有人给他的手腕轻柔地擦药。
他睁开眼,对上宋子豪深澈如黑晶的眼。那眸光太温柔,太忧伤,竟让他的心狠狠抖了一下。
宋子豪给他脸上的伤口上完药,仔细端详了一下,“伤口浅,不会留下疤。”
嘉文赌气地说:“反正已经有疤了,再留一个也无所谓。”
宋子豪板起面孔说:“你非要这样气我吗?”
他的声音沙哑生涩,充满空落无边的寂寞,让嘉文生出凄凉之感。眼泪一滴滴涌出眼眶,不听使唤地往下掉。
宋子豪把他抱到怀里,替他擦拭眼泪,叹息道:“我打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为了徐启明和我这样闹,你到底是有多喜欢他!”最後一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
嘉文咬著唇,无声地抽泣。他想说我不是喜欢他,可是胸中的一口气到底让他没说出口。
宋子豪像大力那样轻拍他的脊背,不过他做得熟稔。这是一个被他做过不知多少次的动作。
“你别闹了。爸爸真的很累。”
嘉文这才注意到数月不见的男人,居然消瘦了许多,漂亮的眼睛布满血丝,深邃的五官笼罩著Yin郁之色。确实疲态尽露。
他心中闷痛,手指忍不住抓紧宋子豪的衣襟。
在这个人面前,总是会被无边无际的惆怅缠绕,明明是在身边的人,却觉得像影子一样抓不住,下一刻便要消失一般。
宋子豪抚摸著他的右手腕,上面有一道伤痕,因为年月久了,变成白色。
“你小时候那麽困难危险都要粘著我,但是现在却想离开我。因为长大了,所以不需要爸爸了吗?”
“是你不要我了。”
“我说过,即使结婚,也不会改变什麽,你为什麽不相信我?”
宋子豪握著他的手伸到自己的小腹上。那里横著一道粗长狰狞的伤疤。嘉文像被针刺到一样,想要缩回手,但宋子豪把他的手按在伤疤上,不让他动。
“你还记得我们身上的伤是怎麽来的?过去的事,你都忘了吗?”
嘉文闭上眼睛。过去的事麽……怎麽可能忘记?
最近的距离最远的爱(十六)逃亡
宋子豪在反复的练习中渡过了一个月,总算得到洪峰的通知──王老大要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这种时候他不可能带太多人,要宋子豪抓紧时机行动。
洪峰为宋子豪提供他需要的枪和车,两者均是安全的,查不到洪帮的头上。行动的当天,如计划,皮蛋开车──顾青山早带皮蛋勘察过附近的地形,拟定了最安全的逃脱路线。
当天,两人在典礼前一个小时到,车停在学校斜对面的巷子里。宋子豪穿一身半旧的灰色运动服,带一顶灰色的棒球帽,很平庸,不显眼。
枪别在腰上。冷冰冰的。
两人安静地在车上抽烟。随著时间流逝,皮蛋越来越紧张,拿烟的手抖起来,甚至点烟的时候打火机掉到地上。
皮蛋低骂了一声:“我Cao!”
宋子豪瞟他一眼,开口问:“小文安排好了吗?”昨晚给小孩吃了一点镇静的药,估计现在还没醒。不过,他仍然不放心。
“大力和小飞刀在看著他。”皮蛋终於点上烟,“他们不来送你了。”
宋子豪拍拍皮蛋的肩膀,明了地一笑。他的笑容仿佛具有安定的魔力,皮蛋稍微平静了一点。
他侧眼打量身边的好友。男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肃杀之气,宛如出鞘的刀剑,凛冽而危险。
皮蛋舒了一口气。宋子豪是冷漠的,他的冷漠里有一种宁定、举重若轻的无畏之态。正是这种气势,让他们每每遇到危急情况的时候会向他靠拢,向他寻求依靠。并非他坚不可摧,而是他能给人以勇气。这就是所谓领导者的素质吧,皮蛋想。
“来了。”宋子豪低声说。
他丢掉手中的烟,迅速下车。
他把帽檐压到眉毛上,视线笔直地锁在走下轿车的男人身上。男人略显臃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