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握得青筋暴起,他觉得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为莫丞相做的事,但很快他就要把肩上的包袱,手中的缰绳递给莫丞相,不知哪日再见。而他虽没有明说,但是熟知他的诺煦和范绍谦都知道他心里万分不舍。
到了城门的时候,莫丞相停住了脚步,凝视着莫回川,等待他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一等,就是一刻钟的时间,诺煦和范绍谦各自别过脸去,再退了几步,留一个位置让他们父子俩说话。
莫回川一言不发,莫丞相只好叹道:“川儿,当年爹不顾你娘的反对将你送进宫,你选择继续留下,爹也不会怪你。”
“爹,孩儿不孝。”莫回川愧疚地说。
“是爹将你送到望王身边,你没有不孝,反而是爹对不起你娘。”说到此处,莫丞相不由来双眼一shi,又说:“你进宫的时候才四岁不到,你哭着要爹和娘抱,爹却把你抱进了宫……”
他的话未完,莫回川就抱了他一下,含泪地说:“爹,路途崎岖遥远,你好生保重,下辈子孩儿再为你和娘尽孝。”
得了这句话,其他的都变得多余了。莫丞相拍了拍莫回川的背,接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然后喊了一句“望王”,把他叫到一边,再说:“你曾经问过我,为何我与文厚要把回川和绍谦送到你的身边,你现在还想知道吗?”
“请莫伯伯告知。”诺煦恭敬地说。
“我与文厚有负于你的父亲,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他做的事。”莫丞相顿了一顿,仰望着碧蓝的天空说:“但当年是你父亲负了先帝,念在先帝对你的养育之恩,你不要再怪他一直瞒着你父亲的事。”
这些话要是让年少的诺煦听到,他一定要寻根究底,但是他经历的是多了,就明白不是每一个人都想把往事翻起。莫丞相把儿子送到他的身边,正如他曾经因为自觉有负于淮钧而把陈璞送了给他作伴。
他也曾经恨过先帝,只是现在已经不恨了,他亦不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做过什么,他永远记得先帝叮嘱过他,他爹是一个好人,有这一句就够了。
他微微颔首,说:“谢谢莫伯伯。”
莫丞相走到范绍谦跟前,眼神尽是叹惜和关切。范绍谦的父母早亡,弟弟下落不明,任莫丞相用尽方法都找不回来,甚至当年还发生了那件事。莫丞相可怜他,当年跟先帝大吵了一架,但最后又不得不为先帝痛心,只能睁着眼睛看范绍谦伤心欲绝地离去,流落在外。
他不想再提起范绍谦的伤心事,事到如今,他只能给他一句:“绍谦,你爹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你感到安慰。”
“绍谦知道。”范绍谦的脸色还略显苍白,但比起前几天已经Jing神多了,他说:“请莫伯伯万事小心。”
“好!”莫丞相扫了三人一眼,“你们就送到这里,不必再送了。”
莫回川正想说什么的时候,莫丞相已经一脚踏着马镫,骑坐在马背上,挥一挥鞭子,就扬长而去了,剩下扑面的灰尘,等到他们回过神来时,莫丞相已经在千里之外。
诺煦和范绍谦对看了一眼,正想安慰莫回川的时候,莫回川已经转个头回去了。
莫丞相骑着马,一直往西边走,直到到了一个广阔的草地才下马落地,拉着马继续往前走。那里绿草如茵,微风轻拂,野黄花长得遍地都是,生机勃勃。再往前走,景色未变,却多了两个并排的墓碑。
一个是陈逸云的,一个是他夫人的。
陈逸云的死是先帝心里一个打不开的结,莫丞相一直记得陈氏一案之后,陈逸云死在牢中,先帝是如何硬撑着自己,直到找出了私自动刑的人,直到还了陈逸云一个清白,直到陈逸云的后事安排妥当了。
这里是一个风水宝地,原是一个富商的,而先帝却执意选了这里,因为这里环境僻静,离京城也近,最后先帝私下命莫丞相把这块地买来回来。不到一天,莫丞相就把地买了回来,用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是为了这个故友,也为了先帝,莫丞相就顾不上什么了。
把地买回来后,先帝却陷入了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陈逸云和他的夫人葬在一起。他挣扎了一天,接着把范文厚和莫丞相都叫进宫里。
他哑着嗓子说:“文厚、阿维,逸云他爱的是向晴,对不对。”
范文厚和莫丞相答不出话来,一直听着先帝说,结果先帝还是决定把他们安葬在一起,正如陈逸云成亲的时候,先帝也仅仅问了陈逸云一句:“你爱向晴,是吗?”陈逸云说“是”,先帝就祝福他们了,只是事后他拉着范文厚和莫丞相喝了一整晚的酒。
莫丞相各鞠了一个躬,然后站在陈逸云的墓碑前,说:“逸云,阿桓也去了,他去的时候还喊着你的名字。”他顿了一下,轻骂道:“你大事糊涂,感情也糊涂,要是下辈子碰到阿桓,你不喜欢他的话就不要再跟他认识了,免得你们都受罪。”
他多站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不远处,又是两个墓碑,那是范文厚和他夫人的墓碑。范文厚出事之后,先帝和他都决定把他们葬在同一个地方。
当年一听到范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