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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边王谋逆被押回京城,不仅成了朝廷诸位大员的话题,也变成了京师百姓在街头巷尾演绎的种种传言。
而每一种传言中,定边王都成了逆天的大罪人,而将军刘时英则变成了皇上最得力的干将,在安邦定国的方面又增加了无数的美誉。
但裴陵关心的倒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那些流言中,左三知被渲染成了什么人?
「据小的调查,还没有什么不利的传言。」裴义禀报完,看裴陵脸色不对,就小心补充说:「本来有,可后来小的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拜托小的朋友去散布新的流言,说左大人是被冤枉的,只不过是配合刘时英将军里应外合瓦解定边王的Yin谋。所以,这些日子的流言开始对左大人有利了。」
「嗯,希望你干得不留痕迹些。这样一来,皇上手下的探子也就能禀报给皇上利于左三知的消息。」裴陵经过几日的疏通,已经探得了一些风声。
如今定边王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咬死了说左三知是他的手下,参与了谋逆,而审案人也因为这点逼左三知承认。
左三知拒不承认,因此已经被动过几次大刑了。而且那些审案的人也不知道从何处找到了一些所谓的证据,说是定边王送给左三知的贿赂。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裴陵怕这么下去左三知迟早顶不过严刑招认谋逆,如果招认,就是皇上都无法赦免了。
所以他调用了大量的人手查赵尚书的把柄,想要威胁赵尚书让那些审案的人松动,可赵尚书老谋深算,什么也抓不到。
那这么一来,只有看皇上的心思了。
裴陵想了想,觉得皇上并没有相信左三知谋逆的意思,因为这几天朝廷大臣参奏那些谋逆的人,皇上都明确表示了,只有在左三知的事情上,皇上的态度还不明朗。
可审案的时限就快要到了,那些人肯定是要给皇上一个答复,而皇上也是要做出决定的。
「二少爷,我还听说……听说……」裴义咬牙,打断了裴陵的沉思:「听说……」
「你说吧。」裴陵不明白裴义如今还有什么可以吞吞吐吐的。
「我听说昨天那些官员给左三知动了大刑,左三知恐怕不行了。」裴义说完,眼眶有些红了。
「……他死不了……」裴陵听到这话腾就站起了身,在地上走来走去,憋了好半天,才吩咐道:「你打点一下,我明天晚上要去牢里看他。」
「二少爷,这不行啊。您是朝廷命官,要是私下探望有谋逆嫌疑的罪人,可能连你自己都会被卷进去。如果那样,裴家就完了,老爷、夫人、小姐可怎么办啊……?」裴勇听了直摇头,他也把左三知当成兄弟一般,但这事情太大,可能牵连裴家九族。
「二少爷,要不,我去打听一下,找人给他疗伤?」裴义也觉得不妥。
「裴义,你去打点牢里。裴勇,你去清点家里的房屋地契、古玩珍宝,这几天悄悄脱手一些,换成银票,再找好车马。只要我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跟着裴义带我爹娘、妹妹离开京师,远走他乡。」裴陵站下脚步,看着两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仆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少爷!」裴勇、裴义一听这话,不由倒吸了口冷气,他们听裴陵这意思是要孤注一掷。
「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听你们的劝告,早做准备而已,我不会因左三知连累裴家的。但……道义所在,我还是要为左三知出力。所以,你们当心打点。」裴陵深吸了口气。他推推裴义、裴勇,示意两个人赶快去办事情。
裴勇、裴义别无他法,只得去刑部打点,而裴陵则是趁夜色出门,往城东南角的一个深宅大院而去。到了那宅院门口,他翻墙而入,不一会儿就寻到了主宅的书房。
隔着窗,裴陵能看到屋内有个人对烛读书。他上前叩门,便听到里面的人警觉地问:「是谁?」
「下官裴陵,求见李大人。」裴陵单膝跪地,躬身施礼。
听到裴陵的回答,门便打开,李振中诧异的表情出现在裴陵的面前。
「裴陵,你避过巡夜人来到我这里,这可不合礼法。」李振中捻须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大人,想必您也知道左三知的事情……李大人,晚辈虽然入了官场,但很多事情依然不得要领,请大人指点一二,就就左三知吧。他的为人大人最清楚不过,沙场生死他都不放在眼里,又怎能为了利益出卖皇上跟百姓?」裴陵推却了李振中的搀扶,跪在那里恳求道。
「果然是这个事情。」自从新皇登基,李振中就经常告病在家。他不愿卷入朝廷更换时期的斗争,便深居简出。
可毕竟是朝廷大员,左三知的事情发生,他就得到了线报,但没想到裴陵会深夜来访求救。
「大人,左三知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想个办法吧,您德高望重,皇上对您也十分尊重,您就救救他,替他说句好话吧。」裴陵看李振中沉默不语,急急用膝盖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