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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您还管这些干什么,将军找您呢。」裴勇没有注意裴陵的表情,他踢开挡住自己去路的尸体,跟裴义一起拉着裴陵去见李振中。
营帐中,李振中满面春风跟几个手下聊天,见裴陵进门,便很和蔼地招手,让裴陵过他面前去坐。
「将军,末将失职。」裴陵没有坐,而是上前一步,先单膝跪地跟李振中见礼。
「哪里,哪里。」李振中知道裴家是大皇子的人,所以疑心裴陵在这次事件中也有参与,但后来听望北城内守军讲,才知道裴陵不眠不休,是准备与城共存亡。
此刻见到裴陵的疲惫面容,心里也涌起爱惜,上前扶起裴陵道:「是不怪你,是那关隘手将不察,我方才派人去,听说那人在胡人大军入关时被杀了。唉,死无对证,算了,日后再说。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望北城能死守下来都是你的功劳。」
「一切都是将军的决策英明。末将只是侥幸,如不是将军回军及时,望北城之危怎能轻易解救?」裴陵听李振中的口风,心里石头落地,但他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安定,等事情到了朝廷上,说不准又会受什么牵连。
「小子谦虚了。英雄出少年,将来,这天下都是你们的,哈哈。对了,那天断后,那个给你牵马的左三知跟不及你的脚步,便留在我的队伍中。这次,他立了不少功劳。唉,我老糊涂了,你也累了,先下去包扎休息吧,一切庆功会上再说。」李振中捻着胡须呵呵一乐。
「是,末将告退。」裴陵点头告退,出了帐棚。战事结束后,他便让裴义去找左三知的下落,可裴义没找到,方才听李振中那么说,想来左三知应该是在李振中麾下的伤兵营了,没来见自己,显然伤势还颇重。
裴勇、裴义正守在门口,见裴陵心平气和进去、满面怒意出来,便问道:「二少爷,您这是……」
「你们两个去把我背囊里的伤药取来,有个笨蛋受了重伤。」裴陵冷笑道。
「谁啊?」裴义呆呆追问。
「啊,难道左三知还活着?」裴勇反应快,拽住裴义就跑去取伤药。两人跟着裴陵在伤兵营七找八找,终于打听到左三知是单独住在一个帐蓬里。
「将军说左三知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派小的们好好照顾左大人。」那帐篷门口的兵士跟裴陵如此解释,裴陵听罢皱眉,让裴勇、裴义先代替那兵士守在外面,自己带着药进去。
左三知经历数日的苦战,身上已是伤痕累累。
刚刚军医来过为他上药,又给他喝了点什么,他身上疼痛,便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但半梦半醒之间,感觉什么放在了自己的鼻子前,好像是探看自己的呼吸,而紧接着,有些冰冷的气息就包围了自己。
「别、别,赶紧躺下。」裴勇上前把左三知扶住,转手将裴陵给的祖传伤药递给军医。那军医闻了闻,知道是上好的东西,便用药酒将其润shi,糊在左三知刚刚洗净的伤口上。
「左大人,下面的兵士都这么称呼你了,不错嘛。」裴陵发现左三知的呼吸还均匀,便抬手给了左三知一个嘴巴。但他手劲甚轻,像是抚摸一样,在左三知的脸颊掠过,还带着掌心那暖暖的体温。
是裴陵!左三知听到这个声音,忙睁开眼睛,要起身叩拜,结果被裴陵狠狠按在伤口上,强迫他又躺下。
「乱军之中你弃我而去,不错啊,我治你个擅离职守的罪如何?」见左三知疼得眉头都拧在一起,裴陵得意地笑了。
他用手掀开左三知的衣服,从上到下查看左三知的伤势,见到左三知胸口附近那又深又长的刀口,便又冷哼,握手成拳,在那伤口上狠狠锥了一下,疼得左三知低喊。
「大人,当时敌军太多,小人实在追不上您。」左三忍着疼,拽住裴陵还要捶自己另外几个伤口的手。
「追不上?你骗谁?」裴陵讪笑,避开左三知的推拒,把手放在左三知的腿根处摸抚,「用性命换来的功勋果然不错,连李振中都大加赞扬你。」
「将军他过奖了。」左三知勉强笑道:「我一个普通兵士能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敢于拼命罢了。」
「别绕圈子了。跟我说说,他是怎么赢的。」裴陵瞪了左三知一眼。
「将军……他用兵有术,且打且退,依靠附近山谷险要狙击敌人,又派人跟西路军求援,两方夹击,击退敌兵后又分了部分兵马从小路疾行,来援助望北城。」左三知避重就轻。
「他怎么知道附近有山谷?他又是从哪条路派兵求援的?难道李振中大人有千里眼?」裴陵逼问,又把手上的伤药丢在左三知的脑侧:「我裴家的祖传伤药,等下找人来喂你吧。左、大、人,哼哼,李振中都说你劳苦功高,你升迁一事看来是定了。」
「大人,你何必逼我说明白。我当了多年的军奴,跟随大军在边关各处迁移,所以对很多地方都有记忆。」左三知苦笑,继续道:「加上在你帐下读了不少书,也陪大人你看了不少地图,自然记得何处有什么险要。」
「哼哼,我就知道……左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