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是被关起来了吧。”盛佑叹了口气。
但是凌思南拽住了他的衣袖:“我真的……担心清远……”
良久,周遭只有水流的声音。
明明还在……
酒店的打光很温柔,两条藕臂从她高定的连衣裙里钻出来,白莹莹的,搭在腿上,仿佛在发光。
凌思南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半蹲下身,让自己的目光和凌思南持平:“可是你要相信,他为了这一刻,准备了很久。”
然而此时此刻她的大脑因为高热而浑浑噩噩的,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你最好别给我打小算盘。”刘海下,一个女人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既然你说了同意和他订婚,就规规矩矩做好你的身份,这时候你惹他生气?”
女人一怔,眉头紧皱:“你是故意的?”
盛佑离开之后,凌思南掏出了手机,翻找出母亲的号码。
今日的凌思南格外漂亮,这一切源于早先沈昱看不过她今天仍是一副清汤寡水的模样,给她安排了个圈子里知名的化妆师。
凌思南目色空无地抬起来:“我忘记了订婚戒指。”
似乎想起了几天前家里那场人伦闹剧,邱善华偏头笑了声,转回来看她,没过两眼,又气得把头撇开去一阵阵地发笑:“就你这样也敢离家出走,就你这样本事也敢对你弟弟……”说到最后两个字,邱善华整个语气都哆嗦起来。
三天后。
但是该请的两家亲戚和重要合作伙伴归了包堆也凑了二十桌左右,甚至有几个特邀的媒体,宴会场定在清河市当地堪称奢华的水上威斯汀酒店。
努力回想昨晚清远说过做过的细节,和那场在父亲面前的羞耻性爱。
凌思南把体温计从腋下抽出来,无奈视线有些涣散,索性递给了盛佑。
因为就是走个形式,所谓的订婚宴没有太大的排场,甚至连当天邀请人来的名头都不算是正式的,主要目的是环宇世贸今年的答谢会以及来年展望,此外会宣布两个重要事件,其中一个自然就是沈昱订婚这件事。
[我会,和沈昱订婚。]
可是,她不能接受他一个人在努力她却什么都不做。
这种行为,对她来说无异于坐以待毙。
她的声音很低:“家里,离开家的时候太匆忙了……”
她相信。
凌思南一愣:“……昨晚?”
“联系不上,他有说过,让我们不用担心他。”盛佑的表情还真的一点没把清远的情况放心里去,反而打量着凌思南的神色,“刚才盛央给你量的体温计呢?”
盛佑确认了她的疑问。
得体的剪裁让少女的腰身不盈一握,脖颈从脑后到琵琶骨之间,脆弱的骨线呈现一道柔顺的弧,仿佛湖中收颈而眠的天鹅低低搭着,纤细,又自我。盘起的公主辫别上几颗珍珠,几缕额发打着卷儿垂下来,随着女孩均匀的呼吸微微颤动。
“……38℃。”不算高也不算低——盛佑稍微地放松了一点点紧张的心绪,他是个很把别人的话当回事的人,既然答应要好好照顾,万一人在他手上烧坏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那小子交代,眼见妹妹已经把食物端上来,他站起身,“你要实在不想去医院,我还是先去给你买点药,等你休息好我送你和盛央回去。”
“我已经答应和沈昱订婚了,你还要我怎么办?”凌思南抬起水眸,里面的光一层层漾开来,是人都会为之动容:“不要再关着他了,只要你能让我见他,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三天后的订婚宴,我会去。]
正是因为相信,她才会选择最后来到这里。
“我真不知道你搞什么!”跟前的沈昱猛踹了一脚边上的包厢门,并没有沉陷于女孩的美色里,反倒甩手把她丢在了原地,转身离开了。
也只有凌家订婚宴订婚宴地挂在口头上。
可是昨晚……他们……
盛佑说:“昨晚他给我打电话,说如果他今天没有联络我,就让我把你接回来照顾一段日子。”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给了我订婚戒指让我留着,太贵重了,我平时不敢戴。”凌思南的手一遍遍摩挲左手的中指,慢慢抿起唇瓣不发一语。
不是刘爽,也不是段成程。
“你放哪了?”
不过是拿着手机的一个侧影,就足以让人屏息。
“你还以为我会带他来?
“这次不一样。”凌思南咬着干涩的下唇,“这次……可能不是关起来,就会结束的。”
“你能帮我联系他吗,拜托了,我很担心爸妈对他……”
一如之前的计划。
盛佑不知该如何安慰,和妹妹对视了一眼。
是清远让她来的地方。
她坐在那里,旁边是哗啦啦往下循环淌水的幕墙,与静止不动的她形成美妙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