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自己的额头,道:“我……只不过是想要逃避自己的责任……不想让人发现真相,所有的一切源头都在这里,是我的错。”
绿竹急道:“不是的,不是的……”
原夕争摇了摇头,道:“好了,绿竹,不要着急,我不会做什么事情,这件事情也超出我的能力,更何况楚瑜远比我想像的要厉害,说不准这是给我的一个圈套……”
绿竹立时便道:“对的,她那么工于心计,这必定是一个圈套。”
“忘了这件事情吧!”原夕争闭着眼睛道。
“对,忘了它。”绿竹松了口气。
此后他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之后便是过年,即便是只有原夕争与绿竹,也还是过了一个丰富的年庆。绿竹有一双巧手,学到了原母不少东西,其中一样便是剪纸,她将红红的花纸贴满了门窗,乐不可支,往日里有原母与顾姨在,她的手艺哪里能挑得上大梁。绿竹转眼见原夕争瞧着红纸发呆,不由心中一顿,但原夕争转眼便又恢复了常态。
又隔了二月,是年后清明,原夕争闲来突然问道:“绿竹想不想出海?”
“海?”绿竹不禁瞪大了眼睛。
原夕争微微笑道:“咱们总不能老待在这里,况且待久了这里也不安全,不如收拾行李出海。这书上记载说海外多仙岛,有的岛上生神芝仙草,或者出泉如酒,味甘,名之为玉醴泉,都可以令人长生,有的岛上天气安和,地无寒暑;有的岛上多神兽,还有专是群龙所聚,有金玉琉璃之宫,更有神奇的岛是悬于半空之中,离地三万多里。(注28)”
绿竹越听嘴巴张得越大,越是稀奇,道:“走,走,我们这就出发。”
原夕争收起书,微微沉默了一下,道:“我们此去,也许不会在踏上中土了,现在正是清明,不如回家祭奠最后一次吧。”
第三十七章
原夕争稍稍在原村周围转了一圈,便知道原村目前并无人把手,于是才带着藏于暗处的绿竹提着供品进入原村。原村这片土地虽然已经无主,但这里死了太多人,渐渐便被周围谣传有鬼说,是以显得更加荒凉,再加上断壁残瓦,连流浪汉也不青睐这块地方。
他在村里走了一圈,自然还是又转到了自己家的门口,刚将供品放上,便喝道:“谁?”
只见一阵悉悉索索声,从断壁后面露出了青湘憔悴的脸。
“是你?”原夕争冷冷地扫了一眼青湘。
青湘一看见原夕争,便扑倒在地,号啕大哭,道:“子卿少爷,我等得你好苦。”
原夕争皱眉道:“难不成你知道我会来?”
“不,不是,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这里等候你。”青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原夕争却只是淡然地看着。
绿竹道:“你不去伺候你的娘娘,在这里等我们家小少爷做什么?”
青湘抽泣道:“子卿少爷,娘娘快不行了。”
绿竹啊了一声,原夕争却是面无表情,隔了一会儿才道:“既然你的娘娘就要不行了,你更要在身边多多伺候才是。”
青湘抹了一下眼泪,道:“子卿少爷,娘娘想见你最后一面。”
原夕争将供品放上,插入香然后道:“回去跟你娘娘说,人生里总有一些人,对她来说相见不如相忘,比如我原夕争。”
青湘面带绝望之色,似乎还想多说什么,但又对原夕争冰冷的神色颇为忌惮,终于还是不敢多言,只好哭泣着起身,却全身乏力,刚起来就滑倒,绿竹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青湘再怎么可恶,可到底是原村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人,见她如此落魄,绿竹心里也甚为不好受。
绿竹一扶便可见青湘的手背上皆是鞭笞之印,不由大吃了一惊,道:“这是谁打你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像是正说中了青湘的痛处,她边哭边叙说。她虽说得支离破碎,但原夕争与绿竹也知道了一个大概。太后不喜爱曾楚瑜,两人在宫中的关系越来越恶化,终于太后技高一筹,曾楚瑜后位被废,降为贵妃。现如今宫中最得宠的是许大人的孙女贤妃,她嘴甜,出身高贵,又有太后依仗,一心一意想要登上后位。
按青湘的说法是这个女子表面上是个端庄淑女,但其实是个恶毒的女人,一直在找她与曾楚瑜的麻烦。曾楚瑜病得快死了也是被她气出来的,原夕争却知道青湘多半是曾楚瑜得势的时候太过嚣张,如今曾楚瑜虽然没有完全倒台,但后位被夺,降为贵妃,已然是大势已去,宫中那群势利小人自然是放他们不过。曾楚瑜那样的心高气傲的性子,只怕如今活着比死了还难受,原夕争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青湘见原夕争始终没有表示,只好起身抽泣着离去。绿竹略怀歉意地看着这个从小长到大,做奴才也一直显得做得比自己高一个层次的姐妹蹒跚着逐渐远去。她一低头,忽然看见了青湘刚才滑到地面上有根簪子,是一根木簪,显然断掉了,木簪原本不值钱,断了自然就丢了,可是主人却用金缠丝将两截又连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