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真身。”殷寒亭漠然地叙述着事实。
崇琰满是绝望道:“你就那么恨我?”
“恨不恨都已经无所谓了。”殷寒亭向着崇琰又逼近了一步,望着那副曾经藏在心底辗转千百次的面容,“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被人玩弄的滋味。还有你等会儿要见的那个人,他一直都知道你在欺骗我,对么。”
崇琰知道他是必走无疑了,只在片刻就缓过神来擦擦眼泪道:“对,所以告诉你真相的不是他……那是谁?”
殷寒亭沉默,半晌才出声,“是小草,他才是我当年在等的人。”曾经的他,要的不过是与心上人相守,他又做错了什么?事到如今,他真正等待的人离开了,他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又有谁可以成全他的心愿?
崇琰先是一愣,然后忽然就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终于也不再阻止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他断断续续地哽咽道:“难怪……难怪我说要和他交换他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刻意等着我呢……哈哈……原来是这样……”
殷寒亭攥紧兽态复出的手指,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指尖在谈论到小草时的轻颤。
“龙君……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交换吗?”崇琰惨笑间抬起头,在龙息的压迫下笑得是既痛快又恐惧道:“……不是因为我答应的那些珍奇异宝……而是……他就想要让你后悔,你只怕再也找不见他了……”
寝殿的门被人打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是那么地明亮,殷寒亭独自一人走了出来,长薇和长萱以及澜轩的下人们战战兢兢地伏地行礼,然而直到他走出了很远,也没有留下一句他们可以入内的许可。
长萱顿时有些心慌道:“怎么办?公子会不会有事?”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长薇咬了咬牙,等到龙君的背影终于再也看不清了,她这才违命小跑着进去找主子,进到院里后轻轻拍着寝殿的门问道:“公子……公子……”
里面无人应声。
长薇想起龙君离开时那吓人的模样,脸色顿时一白,生怕出事,赶忙把门推开。
结果,让她完全没能想到的是,寝殿里面无声无息,只有地上躺着一块掰成两半的梳子和一小滩浸透了梳子的血水。
“公子……”
屋里面已经没有人。
“公子——!!!”
殷寒亭还从未这样频繁地来往过天宫,天宫的云雾遮盖在宫殿与天阶的正下方,所以地上的凡人们永远只能遥遥望着,偶尔落霞齐飞,金銮殿顶上散光的一隅会忽然出现,然而那时候的凡人会在茅屋中升起渺渺炊烟,总是不能相见。
远远地站在天阶上,只见有一人负手立在前些日子腾蛇跳下去的地方,默然沉思,那人有着比天山雪莲更加清灩的容貌,只不过无论何时都浸yIn在身上的浓郁酒气把他的清冷高傲冲散许多。
殷寒亭漠然地从他身边路过。
白泽这才转过身淡笑着打招呼道:“龙君。”他似乎对于殷寒亭出现在天宫没有丝毫的惊讶。
殷寒亭点点头,脚步却并未停下,在看到白泽的那一刻,他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懊恼或是自责都已经无用。
“龙君,上次那只小狐狸酿的酒已经变得很香醇了,你等会儿要带一些回去吗?”
殷寒亭的脚步这才顿住,小草酿的酒,他还未尝过就忘在了脑后。
就好像自从小草来到他的身边,明明一直在一起,却没有哪一次真正地了解过,小草吹的树叶,小草一直找寻的香包,小草渴望的单纯和快乐,他错过了太多……
“好。”殷寒亭认真地点点头道。
不知道何时他们才能圆满。
“那我在这儿等你。”白泽摆摆手轻笑道,“我只敢喝了一口,你可能需要好好尝尝。”
重云深处的凌霄殿,今日意外地没有传出丝竹乐器的曲声,天帝独自一人寂寞地撑在高高的金漆宝座上,飘渺的仙气遮盖住了他原本刚毅的面容,四周是那样地安静,直到守卫来报,他这才苦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台阶道:“没找见人来和我算账?”
门口步履沉重的殷寒亭眼神冰冷地望着他道:“不是你,是你们。”
“你们?”天帝貌似疑惑地反问。
“还有崇琰。”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殷寒亭那隐含着憎恨与愤怒的语气,让天帝微微一愕,紧接着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眼神终于几番流转之后彻底沉淀了下来,淡淡道:“我以为你是来怪我把崇琰送给梼杌。”
殷寒亭顿时一阵心寒,他抬起凌厉的眼眸道:“崇琰欺骗我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这次终于轮到了天帝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立定,这里的高度正好,眼神落在龙君的发顶,也许能够尽量挽回他丢失的威仪。“就算我知道,那又如何?”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只听“嗡”地一声,大殿之内事物都在顷刻之间颤动起来,像是对于龙威的臣服,又像是在惧怕。
殷寒亭身上龙气完全蔓延开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