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艾lun说,“你看,我们得了解一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才能决定是不是接受你的雇用。对吗?搭档。”他回头征询麦克的意见。
“对,这是规矩。”麦克正经地回答。
“小家伙……”
“我不叫小家伙。”男孩机警地说,“你可以叫我汤米。”毫无疑问,这是个信口胡诌的假名。
“好吧汤米。”艾lun看了看时间,“你可以开始说了,但最好小声点,你也不希望被别人听见我们的秘密谈话吧。”
接下去的十分钟里,汤米条理分明地讲完了关于父母的事情。
就他的叙述来看,这确实是一场令人悲伤遗憾的意外。
“他是个粗暴可怕的人,经常会发脾气。”
“他打过你吗?”
“是的。”
“打过妈妈吗?”
“是的。”
但这也只是夫妻间关于生活琐事产生的摩擦。有时候他们大打出手,互相都点歇斯底里,然后女人尖叫着哭泣,男人到处摔东西,在院子里把割草机弄得震天响。晚上他们各自入睡,第二天一早,在沉默的厨房里,一切又恢复了常态。妻子板着脸端上早餐,丈夫有意无意地拍一下她的tun部,然后他们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可是这样的循环终究出了大事。
他们在州际公路上吵起来,汤米当时坐在后排左侧靠窗的位置,丈夫在开车,妻子在副驾驶座上喋喋不休地数落他。接着矛盾升级,争吵声越来越大,盖过了外面所有的声音,各种恶毒的语言不假思索地从双方嘴里冒出来。
惨剧就这样发生了,丈夫因为情绪极度激动没能及时避开迎面而来的运输车,车子失控地在公路上冲撞了几十米,停下之后副驾驶座变得惨不忍睹。妻子的头部在撞击中碎裂变形,全身骨头粉碎,当场死亡。
这是一个意外吗?
也许不是,因为它有迹可循,在每一个看似平静的日子里释放着微量的毒ye。无论如何解释,结局不可挽回。汤米在医院里和受伤的父亲一起熬过了几个星期的治疗,接着他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棺材里妻子的样子已经和生前大不一样,可能是防腐剂的关系,可能是入殓师将她的面孔重新拼凑了一遍。总之汤米拒绝承认这是妈妈。他挣脱了父亲的手,开始全心全意地憎恨他。
“他是凶手,他杀了我妈妈。”汤米对艾lun说,“我可以给你很多钱,等他死了,我还可以给你更多钱。”
艾lun和麦克一起看着他,他是认真的。看得出来,汤米确实想要雇用一个杀手来干掉自己的父亲,而机缘巧合正好让他碰上了Jing通此道的行家。
“你一个人搭飞机打算去哪呢?”
“去找我的外婆,她住在科罗拉多州的阿瓦达市。”汤米问,“你们愿意干吗?”
“为什么不呢?”艾lun说,“虽然我们正在休假,但这举手之劳又可以大赚一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
他开始认真地和麦克商量起来。
“我们在丹佛机场转机的时候逗留一段时间,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然后找个公用电话打给查德·克莱曼,想办法把他叫来。”
“可不能出岔子。”麦克说,“在机场附近租辆车,从丹佛到阿瓦达大概30英里,去那里的枪店买一支枪。”他问汤米,“可以用枪干掉他吧,还是你有更好的主意?”
汤米似乎对他们忽然讨论起如何杀人感到意外,一切进行得太顺利了,是上帝为他送来的复仇助手吗?他迟疑地说:“枪就可以了。”他的脑海里始终晃荡着母亲支离破碎的头颅和棺材里陌生女人的面容。要是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没有在争吵呢。他想得更多的是,查德故意在车祸中害死了妻子。他被连续几个小时的争论搞得怒气冲天,于是制造了这场悲剧,最后还在警方的调查和盘问中全身而退。他从来不是个温柔的父亲和丈夫,整件事就是个Yin谋。
是他杀了妈妈。
“好吧,我们去阿瓦达买一支枪,就这么决定了。”
艾lun和麦克握了下手,互相微笑一下,一个杀人计划就轻松完成了。
接下去的时间,汤米在窗户边坐得有些不自在,似乎对刚才的决定产生一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抵达丹佛机场时,6F座位上的劳lun斯·卢克首先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有条不紊地从行李仓中搬下一个登机箱,然后继续在座位上等待。等到其他乘客都走得差不多时,4D的女人提起了膝盖上的手提箱,往机舱外走去。
她的目光和劳lun斯没有任何交集,就像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百丽儿·坎迪斯出生于怀俄明州的卡斯帕,父亲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化学工程系教授,母亲却是个当地著名的黑人酒吧歌女。当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认为这样的婚姻一定会有很多矛盾冲突时,百丽儿的父母却过得非常幸福和谐,无论是日常琐事还是性生活上,他们都恩爱美满无可挑剔。坎迪斯先生对妻子相当尊重,是个彬彬有礼,温和谦逊的学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