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松了口气说:“幸好还有个B计划。”
“B计划又是什麽?”麦克问。
“B计划?”山姆说,“B计划是保护你。你刚到萨lun基尔时就差点被费萨的人崩掉脑袋,是我救了你。”
麦克更糊涂了,山姆似乎从一个身份神秘的杀手成了一个称职的保镖。他毫无敌意吗?也不尽然,他们都认为不能轻易相信他说的话。
“既然我不在接受委托的杀手名单中,委托人为什麽会知道我?甚至为我取了一个代号?”麦克说,“‘问号’究竟是我,还是所有的意外介入者?”
山姆耸了耸肩:“我不知道。”
“那麽你为什麽认为我就是‘问号’?”
“是因为你搭乘的那班飞机。那是唯一可以躲过军方检查的航班,如果‘问号’想出现,只有通过这条航线才能抵达。於是我按照委托人的要求从萨lun基尔出发,中途转机和你上了同一班飞机。我观察机上的所有乘客,当时有好几个人比你更可疑,但你却在巴士上翻开了旅游指南。”
麦克想起来了。下了飞机後,他在巴士上翻阅旅游指南,从最後一页的塑料薄膜中发现了那枚新月党的硬币。
“‘问号’将以新月党的外勤人员身份潜入自由军,保护‘问号’不让他的身份曝光,这是B计划的内容。”山姆说,“於是这个任务就出现了自相矛盾之处。A计划要求我保护‘引号’完成任务,B计划却要求我保护随时可能破坏任务的‘问号’。但我好歹是明白了一件事,为什麽‘问号’出现就可以不用再管‘引号’。我想委托人一定对你们的关系有所了解。”
“问号”出现了,他会用生命去保护“引号”。
麦克问:“‘句号’又是谁?”
“‘句号’不在我们中间,没有经过本人的同意,我不能告诉你们。”
“好吧,无论如何,我应该感谢你救过我一次。”
“一次?”山姆意味深长地说,“不是两次吗?”
麦克看著他的笑容,吃了一惊。
“在玛克塔克的地下室里。”
“你杀了沙特。”
“是的。”山姆并不否认,“我不得不杀了他,因为他活著会让你的谎言全部落空。”
这也是令人费解的解释,麦克一直认为沙特只是个孩子,也许他在父亲的影响下杀过人,但这并不代表他内心复杂,或者说,他可能有很多想法,却未必不是个单纯的男孩。
然而山姆的话为这个萨lun基尔少年增添了几分别样色彩。
“沙特只有十四岁。”
“你想说他是个孩子。可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里没有孩子。如果你在炮火和炸弹中出生,每天醒来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是枪响,那麽你在学会走路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孩子了。”山姆说,“我曾经杀过几个这样的孩子。如果你坚持认为未到法定年龄就是孩子的话,那些确实就是孩子。他们拿枪对著我,在一条小巷里,都只有十三四岁,枪比他们的个子还高,他们的眼神充满仇恨,然後就开枪了。那是我最惨的一次,我中了四枪,肩膀、肋下、大腿,还有一枪在胸口附近,几乎要了我的命。我在医院躺了半年,接著经过更长时间的复健才重新站起来。从那时起,我就决定再不把任何人当成孩子。”
“那也只是你的个人经历,这件事可以改变你,但是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麦克说,“我没有感觉到沙特对我的威胁。”沙特腼腆内向,几乎很少在队伍中说话,即使他的父亲是这支队伍的首领,他也没有显出任何特殊性。
“你感觉不到,因为他没有给你威胁,但他的威胁确实存在。沙特在自由军中有更高的使命,这种命令并非来自他的父亲费萨,而是更高一层。”
“来自於谁?”
“信仰。”山姆向对面的街道瞥了一眼,“看到那里的画像吗?”
一张典型的阿拉伯人的画像,画中人留著浓密的髭须,目光坚毅,神情严峻。
那是一张通缉令吗?
不。
“努哈.穆卡拉姆.达乌德.拉蒂夫。这个名字在戈尔维亚反对派势力中声望很高,是他们的Jing神领袖,他高於一切,甚至是头目和父亲。”
“你是说沙特直接受命於恐怖分子头目?”
“为什麽不可能,孩子们更单纯,更容易接受神圣的命令。”山姆说,“你的谎言编织得很巧妙,令人将信将疑,却又不能完全否定。费萨和新月党的联系并不紧密,但真正的领袖,他必定知道一切。领袖知道了,沙特也会知道。你在他面前撒这样的谎,被拆穿是迟早的事,如果他确定你对他们不怀好意,你的下场会是什麽?一个多星期前,他们刚审问了一个可疑的间谍,用各种方法虐待他,最後把他活埋了,在哪一片沙子下面,我可不清楚。”
麦克想到自己受到赛伊德审问的事,那是他第一次在沙特面前提到新月党,当时那孩子的反应是什麽?回想一下。
沙特吃惊地看著他,又转头看了费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