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纷飞的国家,整个童年都在等待和迎接死亡,现在终於可以离开了。麦克合起他的手掌,把象征自由的鹰永远留在他手中。
他们还来不及有更深的交往,费萨可能会说,这里没有孩子,只有斗士,但沙特仍然不满十五岁,更不该死於Yin谋诡谲的暗杀。在一次轻微而无奈的痉挛後,男孩终於停止了所有的反应。麦克把沙特的尸体平放在地上,合上那双大张著的眼睛。他没有离开,因为他意识到这是必须面对的问题,似乎有人不希望他继续留在这里,不是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也许对委托人而言,他是个不速之客,是个意外的闯入者,很可能会破坏整个任务,导致最终的失败。凶手可能认为沙特的突然死亡可以吓跑他,使他来不及深思熟虑就匆匆落荒而逃,因为显而易见,留下意味著将面对费萨可怕的惩罚和报复。
赛伊德虽然失踪了,但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凶手。赛伊德和费萨之间不存在猜疑,於是麦克就成了杀害沙特的唯一嫌犯。
他们会如何对付他,麦克甚至没有做最坏的打算。他看著黑暗的密室,又想起出发前在泰勒之家码头上的那一幕。现在让他担心的并不是每天都在发生的突发事件,而是另一种更隐秘的东西,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推动他们。他感受到了这股隐藏的力量,但不知道它将要如何Cao纵,也不知道它将指使他们去完成一件什麽样的任务。
麦克在沙特身边守了几小时,思考最近发生的事,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费萨回来了,这支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显得很疲惫,满身沙尘和硝烟味。费萨走进地窖时,警觉地在楼梯上停住,他像猛兽一样嗅到坏消息──先是血味,然後是仰躺在墙边的沙特。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不动,似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以及接下来还会发生什麽事。
很快,费萨眼中出现了愤怒,他推开身边的人走到沙特身旁。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儿子。沙特脖子上的伤口是致命的,因为大量失血,他已死去很久。
费萨转头看著麦克,取下背上的G3步枪端在手里,枪口向前对准他的头部。
“给你一分锺解释。”他说。
其他人看著麦克的目光和看待尸体没有分别,他们心中同样燃烧著火焰。这些刚从战场上归来的人全都默不作声,注视著地窖中的尸体和眼前的一切。每个人都有一副獠牙,随时可以一拥而上将敌人撕成碎片。
三十秒过去了,麦克只是看著黑色的枪口。费萨唇干舌燥,手指正在扳机上轻轻移动,他的脑子飞快转动,想到了一些可疑之处,但这不能控制他想杀人的欲望。他想杀人,不管那个人是真凶还是无辜。
这时艾lun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知道麦克无法在一分锺里说服眼前这个悲痛而愤怒的男人,因为那和讲道理无关,只和情感的宣泄有关。费萨迫切需要一个发泄对象,只要麦克吐露一个字,他就有了开枪的理由。
艾lun走上来,手掌按在枪口上,就像不知道对面的人手指一动就能令他整个手掌不见踪影。
“住手,费萨。”
费萨双眼Yin鸷地通过准星看著前方,汗水沿著鼻梁滑下聚集到鼻尖。他呼吸一沈,汗珠轻轻滴落在扣住扳机的手上。这个极小而轻微的刺激触动了费萨情绪上的引信,他的手指用力一扣扳机,轰然巨响一连串地冒了出来。
艾lun观察他的神情和动作,不放过每一块肌rou的细微变化,费萨浮现在手背上的骨骼向他发出危险信号,枪响之前他果断地抓住麦克向右侧扑去,两人一起翻滚过地面。费萨的枪口迅速转了过来,像一条浑身冒火的王蛇在追逐猎物。
艾lun和麦克躲开第一轮扫射,但警报并未解除,费萨向他们走近一步,艾lun翻身起来一拳挥去,对准他的嘴边狠狠一下。费萨挨了拳头,脸色可怕地向他看了一眼,艾lun却对他的怒目相对视而不见,伸手夺取那支G3步枪,扭转费萨的手臂用枪托击打他的下巴。双方打成一团,周围的人没有反应,他们似乎认为首领失去了理智,应该有个人让他恢复冷静。大多数人都看得出来,艾lun向费萨动手是出於善意并充满勇气的行为。除了他,没有其他人敢站出来阻止费萨开枪。
他们争夺著,毫不留情地互殴。艾lun扣住扳机前的护弓,避免在争抢中枪械走火。费萨松开一只手向他下巴挥去,虽然命中了目标,可单手握枪给了艾lun更多优势。下一个瞬间费萨就失去了对那支枪的控制权。
用旧的G3步枪落入艾lun手中,但他没有端在眼前凝视准星瞄准对手,反而以相当熟练的手法卸掉弹夹,扔给站在一旁的哈森。麦克没有插手这场搏斗,他知道艾lun一定可以制止费萨,自己介入反而会让情况更加混乱恶化。
艾lun把没有弹夹的步枪还给费萨,看著他说:“我们得立刻转移,枪声会把警察引来。”
费萨气喘吁吁,不是因为搏斗消耗了体力,而是正在和自己的理智进行最终较量。他花了十几秒锺才把目光聚集到麦克身上:“是谁杀了他?”
“我不知道。”麦克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