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要不是姜老师替你求情…哼!!请完假来学校给我写一万字的检查!”啪,挂了。
薛菲为自己默哀三十秒。低头看看灵珊,咧嘴一笑。
邓灵珊原本静静在听她打电话,与她目光一交会,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半晌,坐起身来,掀开被子下床。
动作是同往常一样灵便了,可声音却更有气无力低不可闻了:“薛菲,回家吧。”
“好。”薛菲答道,“回去给你煮粥。”
灵珊嗯了一声。大约是嫌病了一回口气不新鲜,去洗手间漱了漱口,回来又把止痛药吃了一粒,见薛菲还没动静,瘪了瘪嘴问:“干嘛?喜欢上这里的消毒水味儿了?”
薛菲一脸卧槽,勉力动了几下,终究宽面条泪:“不是的灵珊。我腿麻啦呜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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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麻还是轻的,一万字检查写得薛菲几乎没有手瘸。为了充字数,甚至不惜借用上世纪电视剧的经典狗血桥段。
“考试君!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老师,没能参加昨天上午的考试,我心里真的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老师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好痛苦好痛苦…”
“语文老师和同学们在课堂上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学,我和我姐姐在医院打点滴,都没有办法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错过了一场怎样的知识盛宴啊!?我好难过好难过好难过…好忧伤好忧伤好忧伤…”
好痛苦X1000,好难过X1000,好忧伤X1000。
周铮捧着读了一遍,笑得喷饭,“薛菲,你这写的啥玩意?我妹妹要是读到你的这篇大作,说不定可以对你脱饭了呢。”顿一顿,深情道:“但是,你要记住,哥哥我,咳咳,对你的真情是永远都不会变滴。”
薛菲做个呕吐的表情,探手抢过来,打着哈欠往老师办公室去交差。
出门发现阳成悦在门外,薛菲本打算当他透明,却被他抬手拦住。
“为什么无视我?”阳成悦挑挑眉头。
薛菲飞了个眼刀:“我和你有什么交情吗请问?”
灵珊痛到进医院的账,她大部分都算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若不是他提议吃什么麻辣烫,灵珊即便有症状,何至于昏倒那么严重?
虽说不知者不罪,但,过失杀人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阳成悦点头,似乎气笑了:“好好好,我只负责传话,”咳嗽一声,把一串钥匙递给她,“灵珊说你既然忘记带钥匙,那她就把自己的给你,我们几个今天依然要训练到很晚,你自己先回去。”见她不接,又斟酌着补充了句,“我会送她到家门口,她的安全你不必担心。”
薛菲愣怔怔的,苦笑渐渐漫上嘴角。灵珊灵珊,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那天出院时,上了的士,薛菲就发现不对了。她还在唧唧歪歪问回家的粥是熬甜的还是咸的,是加瘦rou煮还是白粥加红糖,一股兴头,害怕灵珊仍然不舒服不高兴,灵珊却一直看窗外的风景,回答问题都是简单的一个“嗯”字。后来干脆和薛菲说“我睡会儿”。
薛菲听了赶紧把肩膀准备好。
结果人家离得远远的,宁愿靠着车窗睡,也不靠她的肩膀。
薛菲很受打击。可考虑到女孩子在特殊时期,脾性总是有些古怪。也就没有多想。
可是,一连串的打击接二连三地来了。
先是,到家不久,薛菲还在淘米,门铃响,灵珊去开门,竟然是邓家大宅子里的阿姨,陈阿姨。
灵珊眼睛看着她手里的锅说:“薛菲你辛苦了,放着让陈姨做吧。”仿佛那口锅才是薛菲。
然后陈阿姨就开始负责她俩的饮食起居,做好饭,灵珊打包带去学校,据说要为逼近的全国中学生英语口语大赛做最后冲刺的准备。这个薛菲知道不假,灵珊和阳成悦都是榜上有名的选手,由三年级英语教研组选送。
这里陈姨带着薛菲吃饭,待灵珊回来,两个小女孩分别睡觉了再离开(两天都是灵珊进屋就洗澡,洗完澡就睡,半句废话都没说)。而据薛菲两只竖直了的耳朵听去,是由司机杨叔叔接送陈姨的,早上起床,她已经做好热气腾腾的早餐在桌上,灵珊不在,早去了学校。
陈阿姨人很好,厨艺也棒。但薛菲的心里正是李白说的,玉盘珍羞直万钱,停杯投箸不能食的状态。耐不住陈阿姨又一个劲儿地劝,“小妹妹这么瘦,和我们小姐差不多,一定要多吃点,长胖个十来斤,才好看。”盛情难却,她只好食不知味地勉强塞些东西下肚。两天下来,薛菲仿佛吃下一吨炸药在胸口,感觉自己随时可以炸成烟花。
即使是头猪,也悟到灵珊在躲自己了。
今天上第三节课时,薛菲试着给她发条消息,看她回不回,也好知道目前是个什么状况。
“灵珊,我忘记带钥匙啦。下午可以等你一起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