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的位置,朗声问道:“早知白学士Jing通音律,不知白学士可愿赏脸与本公主合奏一曲?”
白浅本来还在为苍梧景鸢担心,现在见她在台上镇定自若,还邀请自己合奏,便放下心来,起身朝她拱拱手,唇角荡起一抹轻笑,“白浅荣幸之至。”
两人在台后商议片刻便重新登台。
她们准备合奏的是一支叫的曲子,据说是前朝一女子从一名隐居于山林的顶级琴师那儿学来的。
当初苍梧景鸢偶然从贵君那儿听来时喜欢得不得了,私下里拉着白浅练习了好久,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苍梧景鸢朝白浅点了点头,白浅随即将玉笛横在唇边,悠扬清脆的笛声一响起,便叫众人忍不住凝神细听。
一开始笛子的部分似诉似叹,让人觉得满含着无奈,笛声停后,苍梧景鸢一扫弦,古琴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她时快时慢地拨动着琴弦,手法极为娴熟。
琴声高高低低,时而如无声细雨没入流水中,时而又如一如一人执剑挽出千招万式,真可谓“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苍梧景鸢越弹越投入,白浅的笛声则也配合得恰到好处,此等默契,仿若两人曾经联系过千百遍一般。
苍梧景鸢弯起唇角不由得抬头看向白浅,却发现她也正回眸看自己,眸光温润如水,含着难言的深情。
那一刻,整个大殿仿佛只剩下她和白浅两人,没有这红尘俗世的波澜诡异,也没有那些不得不背负的国仇家恨,就只有她们二人。一拂琴,一执笛,仿佛能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
一曲终了,周围鸦雀无声,苍梧景鸢只觉得心情激荡,还不能从刚刚的琴声抽离出来,耳边便响起轰鸣的喝彩声和掌声。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说话的是北原皇子,他刚刚才从那荡气回肠的琴声中醒悟过来,忍不住叹息道。
好久没听过这么令人动容的曲子了,虽然北原宫廷里不乏名师大家,但那些曲子虽动听,却很难令人产生共鸣,就像是堆砌宫门的大理石,虽华贵,但在成为那宫门一部分时候,就被剥夺了它最天然最质朴的特质。
但今晚苍梧景鸢和白浅的演奏却不一样,虽然北原皇子自恃在音律方面颇有天赋,也不得不为她们的合奏鼓掌,心中则对苍梧景鸢的评价又上升了几分。
苍梧景鸢走到白浅的身边,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深情,轻轻执了她的手,二人相携向台下众人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三公主琴技颇佳,更兼灵性十足,今日真让老夫大开眼界。苍梧公主果然个个都才情并茂,这真是苍梧国的福分啊。”一位看起来十分严肃的大臣忍不住开口称赞。
“愿我北原与苍梧永结邦交之好,共承天泽,世代繁华。”进宫许久一直未表态的北原皇子这时却站了起来,一口饮尽杯中酒,其他使者也纷纷喝尽杯中酒,以示议和之诚心。
“好,好!”女皇心中大快,她举起酒杯站了起来:“愿我苍梧与北原永结邦交之好,共承天泽,世代繁华。”
“永结邦交,共承天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共同庆贺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
苍梧景鸢看着这一片欢庆,心里陡然涌生出一种豪情,她想起赵太傅讲解过的北宋大儒张载的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她又一次在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自己当上女皇,一定要使这盛世绵延百年。
然而就在众人皆为此事欢呼喝彩时。底下却有一双眼睛直直注视着苍梧景鸢,这双眸中满是炙热与志在必得。
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沈烨,他今晚喝了些酒,一身白色锦袍,长发束冠,衬得本就英俊的他越发俊美非常。
之前他根本从未将苍梧景鸢放到过眼里,尤其是苍梧景鸢及笄之前屡屡对他表示爱慕之意时,沈烨更是不屑,心中嘲讽的想着她就是个一无所长的草包,怎么配得吸引到自己的注意?
可谁知这个女人近日的表现让他越来越难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前段时间诗会上几首诗大放异彩不说,之后不论是在南书房还是女皇面前都颇受关注。
而今晚这一首曲子,她弹琴时的专注,站在台上与世俱来的大气和洒脱,出现危机时的临危不乱,这一切无一不吸引着他的注意。
而且,不知道为何,当沈烨看到苍梧景鸢和白浅那么默契地站在一起时,心里居然会涌动出一种名为嫉妒的感觉,再加上在苍梧景鸢弹奏时,台上北原皇子那带着炙热的目光更是一刻也没从她身上离开,只看得沈烨就越发不舒服。
底下的这些暗涌,苍梧景鸢当然不知道,看着周围众人看向自己惊艳的目光,心知自己不小心又成了大家注意的焦点,朝身侧白浅吐了吐舌头便打算借着尿遁的借口出去避避。
白浅本来鉴于上次的教训,不放心也想跟着苍梧景鸢一起,但苍梧景鸢说两人同时离席难免又会引起注意,表明她此刻将青禾带在身边,自己最近武艺又进步了